这朱卓能够盘踞晋阳,势力滔天,帐下着实是人才济济! 不由地看向江言,待他指挥。 江言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贾珣笑道:“呵呵,好一个‘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谁是佳人、谁是贼——得看写史书的是谁了。” 江言道:“贾珣贾景勖,毒士之名遐迩!卿若要名,自可投于袁杨与周公门下。卿若要权,亦该依附裴、王。卿若爱弄兵,则段氏、张氏、荀氏、徐氏。卿若偏有反骨,投他公孙氏、丁氏、高氏,岂不胜算更大?” 贾珣听了他不咸不淡的形容,也只能陪着干笑笑,道:“志不在此。” 江言质问道:“意在何处?意欲何为?” 贾珣笑道:“当下嘛……我觉得你身边的女人,甚合我意。” 笑得轻佻,别是一般放诞风流。 但是在此刻的江言众人眼里,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小人之言。有沉不住气的,当即就拔了刀,骂他卑鄙。 江言身边的李修说道:“虽人无完人,此人为世所仰。世之八君子,推此人头首。贾先生,未免小气。百闻不如一见,着实下乘了。” 贾诩闻言,不置可否,看看天色,看看云。 眼前是两百骑兵与两百弓/弩/手,后面是关闭的城门。 好整以暇,看着他们将如何做困兽斗。 打了几十回合,互有伤亡。显然,耗都能将他们耗死在这儿。 贾珣兴味索然,并无逗弄的意趣。悠悠地,开出了一个让江言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笑道:“江言,你少年英杰,若不是带着身边这个累赘,你此番计划不成功,你也早已金蝉脱壳了。城门不远,就这两步路!我算你赢!既然都是红颜祸水害的,那不如放下为好。” 江言道:“事已至此,皆是我不如人,何必更怨旁人。” 贾珣鼓掌喝彩:“好!江东第一风流,盛名之下无虚名。呵呵呵,看来你是要做真君子了!” 贾珣慢条斯理地拿起弓,搭上箭。 司马灵泫道:“住手!我跟你走!” ——说着便要翻身下马。 谁料箭矢袭来,还带着贾珣悠悠的讽刺,笑语如鬼魅…… “女郎,以为自己很值钱吗?呵呵。” 江言一剑将箭劈开——却中了贾珣的第二箭。 贾珣幽幽地笑道:“可真是伤人伤己哟……真是一对可怜的苦命鸳鸯。” 司马灵泫怒道:“宵小欺人太甚!我……” ——我们司马家不会放过你的! 贾珣怒道:“你闭嘴——我跟江少君说话呢,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江言道:“废话少说,贾先生既已意决,那便请吧。” 贾珣道:“大好男儿,饮恨晋阳州,未免可惜。生当登麟阁,死亦葬北邙。或享五鼎之食,或受五鼎之烹。怎会如你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倚红偎翠、死得窝囊。” 江言笑道:“生有风流天下名,连死也是做风流鬼,不也相得益彰嘛。” - 贾珣笑道:“……五湖明月在,渔歌总有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不好吗?我只是‘用’她,又不会‘杀’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相信江少君的本事,总能一雪前耻的。不过可千万不要太久噢,红颜易老,十年之后,你就觉得老物可憎,不以此事为耻辱了呢。不好吗?” 江言神色微变。 司马灵泫道:“我愿为质,等你雪耻。你不是说‘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无处下金钩’,我们来日方长,我信你!” 江言道:“是我把你带过来的,怎么能让你为我的过错负责。” 司马灵泫道:“在我心里,与君匹敌,不分彼此。今日是君之耻,亦是我之耻。割发为证——是我甘愿。” 司马灵泫将头发放在江言手里,却被江言反手握住。 司马灵泫淡淡地道:“你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江言眼眸含着巨大的痛楚,目眦欲渗血。 司马灵泫爽然一笑:“我不愿意你生死簿上的死因是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在床上。” 江言惨然一笑,真是不知如何为言,到了这种时候,她竟还能开得起玩笑。 - 语罢,翻身下马。 奔赴贾珣而去。 恍若是蝴蝶奔赴庄生而去,似梦归处。【注:这俩之前认识,暗示得够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