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新宿区的街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家古香古色的杂货铺,路过的行人偶尔微微侧目,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出现这种不起眼的小店还真是稀奇。 只不过这个国家的民族已经在压抑的规则里生活了太久,从不会生出什么多余的好奇心,也不愿意去掺和别人的事情,只要不给自己添麻烦,哪怕战争爆发以后,他们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顶多会关心一下工资和物价。 偶尔也有路人进去买点东西出来,浑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槐荫就坐在柜台后的躺椅上,气定神闲的看着电视。 这台老旧的电视机里播放的却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电视台的节目,画面中有巨大的火山喷薄出恐怖的浓烟,烧焦的血肉和熔岩般的血液迸溅到天空之上,灰尽如同海潮一般汹涌的落下,伴随着恐怖的山体滑坡,无数晶莹的白骨落下。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崩塌的火山像是巨大的怪鸟尸体。 滚滚浓烟最终凝聚成绝望嚎哭的脸。 “伟大的古之始祖,也摆脱不了这种诱惑么?” 景辞从店铺外面走进来,把雨伞挂在了店门口的架子上。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漆黑的西装,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颜色就连手腕上的手表都摘掉了,就好像是去参加葬礼一样,庄严肃穆。 “回来了?” 槐荫笑道:“没惹事吧?” 景辞摇了摇头,说道:“您嘱咐过,以太协会跟骊山天衍阁之间的合作,是整个人类世界的根基所在,我怎么会乱来?更何况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那些伪祖们就算再怎么不喜,也总不至于唤醒一位始祖来杀我吧?” “真要是这样,那我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他走进洗手间,说道:“正好手痒。” “你悠着点就好。” 槐荫笑道:“这一次,人类世界的确是取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捷,不仅仅是以无损的代价,彻底杀死一位古之始祖,还钓出了她背后的那尊大神。” 景辞洗着手,随口问道:“彻底死亡?这对于古神族来说可不多见。” “如果不是夔鸟始祖也想要寻求进化的话,那么她就不会彻底死去。凛冬所率领的攻略组,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她给杀死。” 槐荫望向那些森白的人骨,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景辞走过来看了一眼:“人骨。” “这是夔吞噬了无数人类,又用自己的骨和血,创造出来的躯体,只可惜无一例外都无法承载自身的力量。否则的话,她有机会转生的。无尽的岁月以后,不周山或许会孕育出一位新的夔,但那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槐荫喝着热茶,说道:“因为那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景辞轻声说道:“移花接木,烛龙尊者用的也是这种手段吧,区别在于她是一位真正的至尊。很奇怪的一点,在远古的神话传说里,往往只有阶级更高的神明,才会展现出人类的姿态,而越低级的则越趋于兽化。所以我们往往在古老的壁画里看到人形的神明坐在高天之上,她的御座下是万兽奔腾。” “那是因为只有最强大的至尊们才更具有适应性,但她们局限于过于强大的力量,始终被这个世界所排斥,不得不铤而走险。” 他忽然说道:“但如果烛龙尊者的真实身份,真的是我们认为的那个人,那么她其实已经彻底适应了人类的规则,甚至掌握了天人呼吸。登仙之阶对于雷霆而言,是必须要完成的生死关。那么对于烛龙尊者而言,意味着什么?” 槐荫沉默了片刻,叹息道:“进化。” 景辞面无表情说道:“古之至尊也会追求进化么?” “当然,这是当年我和师弟从太空里回来以后,就已经确定的事情。茫茫宇宙,万千星系,古神族是可以实现星际旅行的种族,为什么最后选择了地球呢?那是因为这颗星球是特殊的,她们不得不来到这里,寻求进化的契机。” 槐荫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古朴的木盒,盒子里竟然有一节金色的树枝,轻声说道:“这颗星球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也是见过真正的历史的人,应该也知道早在几亿年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古神族,也是有敌人的。” 景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平静说道:“隐修会么?经过这件事以后,我还以为隐修会真正的主人是朱雀尊者,但看您的意思,也不尽然?” 槐荫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我这种级别的卦师途径,大概就已经明了了。就像是你师祖母也不确定,偷袭她的人到底是谁。” 景辞沉默地喝着酒,问道:“有件事我很好奇。” 槐荫抬起眉毛:“怎么?” “每个人都说,青和赤是最早发现隐修会的人类。” 景辞忽然问道:“当初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不要告诉我是从历史的蛛丝马迹里推导出来的,我虽然不像是师弟那样精通侧写,但也能看得出来。您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澹漠无情,但唯独提到隐修会的时候,有种刻骨铭心的恨。” 槐荫无声地笑了笑。 “首先,就算隐修会与我之间没有恩怨,我也会亲手覆灭他们。在我看来,人活着如果不是为了前往高天之上,那么就毫无意义。我生来不是为了仰望别人的,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支配。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我就无法忍受坐在神位上的人不是我。其次,你说的对,我跟隐修会之间,确实有仇。” 他重新沏了一壶茶,澹澹说道:“最后,其实最初发现隐修会的人并不是我们师兄弟。很意外对不对?最初发现隐修会的人,是师母。”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