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曼带着他的十来号人从道奇城下车之后,买了马,沿着铁路线一路向新墨西哥州挺进。 他们想到过沿途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但绝没想到过困难会这么大。 他们先是进入了科罗拉多州的崇山峻岭,看着各种野生动物冲他们呲牙;然后又是在新墨西哥州东部的无人区跟丢了铁路,差点迷了路。 期间他们遇到了至少三波来历不明的持枪者。 但是所幸的是,两边只是打了个照面,都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斟酌一番后,没有交上火。 这一路上他们还经历了断水和断粮。 詹宁斯一路上唉声叹气。 如果包裹里那些炸药可以吃的话,他早就拿来啃了。 这帮人一路上抢了两队倒霉的行人,才熬到了能看见人的镇子。 等快要到达圣菲的时候,原先那十来个器宇轩昂,西装革履的东部打手,已经完全没了神采,连说话都提不起劲。 他们一路上唯一的收获,便是发现并不需要特别去找埋伏的地点。 新墨西哥州太荒凉了,哪怕是圣菲的城外,别说杀一個人,就算是杀上十来号人,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于是他们把地点定在了圣菲北郊一处废弃的农场里。 农场的建筑物从外面看上去,基本还是完好的。不过当他们走进这些建筑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仓库还勉强能进人。 他们甚至打扫了下农场内外,尤其是仓库,让它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荒凉。 “今天几号了?” 阿克曼背着手站在大门口,问正在擦桌子的詹宁斯。 “不知道。”詹宁斯甩了甩手上的干布,布上的灰尘满屋子乱飞,“老大,我们很久没有日期这个概念了。” “那会不会已经过了约定见面的日期了呢?”阿克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 他的头发已经结成了一整块,看上去像一坨干泥巴裹着的稻草。 “不知道。”詹宁斯一问三不知,他看了看自己无精打采的兄弟们,然后对阿克曼说道: “老大,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去找找哪里有水吧,这样下去那个陈老板还没坐飞机,我们就先渴死了。” “闭嘴,我没问你。”阿克曼从头发上搓了把土下来。 “这样,你跟我进城,其他人,该找水的找水,该做准备的做准备。” 他对詹宁斯和正在劳动的其他打手下达了命令。 “我们会在城里待上个两天,有什么消息会回来告诉你们。” 阿克曼和詹宁斯骑上了马,向着圣菲城而去。 这座新墨西哥州的首府城市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街道狭窄,建筑光怪陆离,路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不过看起来好像都是墨西哥人。 最要命的是,这些墨西哥人,说得都是西班牙语。 这两位,对西班牙语一窍不通。 在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人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停在了一间杂货铺的门口。 门口有几个黄皮肤的人。 这几个人,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阿克曼起初以为是印第安人,可仔细一看,又不太像。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其中一个人注意到了他们,问道。 虽然口音很奇怪,但说的确实是英语。 “额,最近的旅馆在哪,另外这里的人为什么都说得不是英语?”詹宁斯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友善一点。 “这是是圣菲的墨西哥裔聚集区,白人的话在城西。”那个人指了指西边。 阿克曼和詹宁斯恍然大悟。 难怪这里的建筑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美利坚的。 但是他们又产生了一丝疑惑。 “那你们是从哪来的?”阿克曼问道。 他问得有些粗鲁,那几个人面露一丝不悦,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是华人,从罗斯威尔来。你们呢?” “特拉华州。”詹宁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华人的回答让两人大跌眼镜。 在东部城市的街道上,要想见到会说英语的华人,实在是太难了。 更何况还是在那个法案公布之后。 这几个人不但会说英语,脑袋后面也没有辫子,说起话来还特别自信。 “罗斯威尔?” 阿克曼和詹宁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低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