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浅浅的红晕从耳垂一路蔓延到了男孩的眼角下,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出种病态的美,如同一瓣干枯的玫瑰。 以撒张开嘴,慢慢地咬住了她的虎口。 伊塔:…… 她不舒服地抽动了一下手上的肌肉,牙齿压在上面的感觉很怪。 伊塔:“……好吃吗?” 以撒:“唔唔。” 他咬着她的手不肯松口,说不出话,只是发出含混又柔软的喉音。就在伊塔以为他最多也就这样含一含的时候,以撒忽地咬下来了——猝不及防的疼痛伴随着皮肉破开的感觉从她的手上传来,很快,一点点红色从他的唇间溢开。 “——喂!”伊塔疼得龇牙咧嘴,“你属狗的吗?快松开——” 他就不,他还舔了两口她的血。 “……是草莓冰淇淋的味道。”以撒说。 什么鬼,你的味蕾绝对坏掉了吧! 趁着他说话的间隙,伊塔连忙把手给抽了回来。她的虎口上被咬开了很大一个口子,血珠呲呲地往外冒,她想从兜里找个纸巾什么的把血给擦掉,却没摸到合适的东西。 以撒舔着嘴唇上的血渍,就像在舔漏出来的果汁,说话间有一股甜腻腻的血腥味。他一脸认真地提议:“我给伊塔舔掉吧,好不好?” 这让伊塔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小蛋糕。 你说的这个“舔掉”,它是不是写作“吃掉”?——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伊塔果断拒绝: “不不不,谢谢,不用了。” 男孩拖长声音 “诶”了一声,忧郁地垂下眼睛。 “……哪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也不行吗?” 伊塔心里猛地一跳。 她再次意识到以撒有多么敏锐,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从来都不需要她开口,男孩深蓝色的眼睛轻易地看透了她一团乱麻似的心:“如果命运只在这个世界才有效的话,伊塔一直说的‘离开’,是指的离开这个世界吧?” “但是,”他又说,“离开的只有我,你不会跟我一起的,对吗?” 对。太对了。 以撒的人生会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但她不行,她只能留在这里,继续完成这场无人知晓何时才会结束的“旅程”。 男孩笑了笑。伊塔觉得他这个笑里带着某种黑暗的东西,还好很快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没关系,我会活下来的。”他这样说着。 然后他试探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伊塔当然没有抗拒,于是以撒再一次用柔软的嘴唇和舌头含住了她的伤口,那些渗出来的血珠都被他吮吸掉——吮吸会带来压力,向上拉扯着她的皮肤,拉扯着伤口,温温热热的刺痛。 克制住身体不自觉的颤栗,伊塔想:以撒是真的想要吃掉她吧。 哪怕是现在,她都能听到巨龙翅膀根部的鳞片下的阴影里有东西在细微地涌动,这让帕尔陷入了警觉状态,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也能察觉出来。 真是奇怪,巨龙先生似乎把她看成了自己肩上压着的责任。 ……这种对待孩子一样的感情究竟是为什么呢? 被龙妈妈感动了好一会儿,伊塔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揪了揪以撒毛绒绒的脑袋——男孩的动作一顿,不情不愿地松开嘴:“怎么啦?” 伊塔:“该舔够了吧?你是吸血鬼吗?” 以撒一脸严肃:“草莓冰淇淋的话,吃多少都不够。” 伊塔:“……所以说你的味蕾绝对出问题了啊!” 不顾他的撒娇,伊塔残忍地收回了手。 清晨已经彻底到来,再无一丝夜晚的黑暗。帕尔也载着他们来到了帕帕罗斯平原,往下看是连绵起伏的红色砂砾岩层。 “大概还有十几分钟,下一次的灾厄之洞就要出现了。” 伊塔探出脑袋往下看,问以撒:“害怕吗?” 不是指的恐惧死亡,是恐惧未知的未来——她没有解释,她知道以撒明白她的意思。 男孩想了想,说:“我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这句话让伊塔愣了一会儿,趁着她愣神的时候,以撒把脸凑到了她的面前,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伊塔在为我难过,是不是?”他笑了起来,“真好呐。” ……她发现以撒的不安全感又增加了。 大概是濒临分离,男孩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偏执状态。就像在高速路上他让她离开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要她走,却又一直各种试探她的心思,想在她身上找出能让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