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收回视线,伸手抓住半空中晃荡的女孩的小臂,捏着她青紫的血管,捏得皮肉陷下去。他用手指抹开女孩皮肤上半干涸的血渍,一点点捻碎凝结的血渣。 “恰好,我也想看看,是不是杀了她的人。” 芬克斯立刻来了精神:“嗯?是那个男人杀的她?他怎么做到的?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是他,因为他没有带走她。既然他留下了她,那么她就仍然是我的……” 飞坦皱起眉头,解释的很快,似乎有些烦躁。他松开手,女孩胳膊重新垂落下去,“你忘了我们的目标了吗,芬克斯?” 芬克斯切了一声,把骷髅皮夹克和里面的女孩扔给飞坦,后者接住了:“追杀以撒。” “对,” 飞坦揽住皮夹克,血渗到他手上,他毫不介意地轻声说着,似乎又愉悦起来,“没错,追杀以撒。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剩余的可以缓。而且……她是战利品。” 芬克斯表面上反驳不能,实际在心里吐槽:看吧看吧,出现了,变化系的独属于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 赢者才配得到战利品,现在飞坦已经得到了伊塔,所以他只要守好她,就已经赢了一局。 而败者——死人什么都没有。 真是有够傲慢的。 不过他能说啥呢?他这位傲慢的同伴前一分钟还当面嘲笑那个强大的红发男人是“畜生”来着。 飞坦把伊塔垂落的胳膊塞回夹克里,裹紧之后,抱着女孩走出路灯的覆盖范围。黑暗淹没了他深蓝色的头发,让他的影子被拉远,像是一柄又长又细的刀。 他走着走着,脚步一顿。 芬克斯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女孩不见了。血迹,残肢和大部分的尸块都没了,夹克凹陷了下去。 芬克斯惊住:“这是?!” 飞坦松手,夹克从他的怀里掉落,摔到地面上。 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哈……” 不等芬克斯阻拦,飞坦的身形几乎是立刻就消失在原地——不用想,他一定是去追那个人了。芬克斯只迟疑了刹那,也跟着跑了过去。 所幸飞坦跑得并不远,他停在了下一条小巷的岔路口。 男人早就离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不仅如此,应该是即将要下雨了,空气变得沉闷,发酵着尘土的味道,遮盖了原本就稀少的气味。 飞坦凝视着远处的黑暗,眼神异常森冷。 “她不是应该在尸体的位置复活吗?”芬克斯也没想通,“情报有误?不对啊……” “被骗了,” 飞坦打断他。蓝发蜘蛛转身就往回走,淡金的眼睛亮如鬼,说不上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她逃走了,她早就计划好了,所以才在临死前挑衅我……敢独自进入那个酒吧,我还以为是她变蠢了——” “是我变蠢了。” 说到这里,仿佛想通了什么,他重又阴沉起来,回头看着岔路,轻柔的吐字像是浸满了毒液:“还有那头畜生……刚才正在暗地里嘲笑我吧。” 啊呀,记仇了。 芬克斯倒是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他不讨厌那个伊塔小姑娘,相反,还蛮喜欢的。他喜欢头脑灵活的人,伊塔就是,而且她很幽默。要知道,幽默感是很稀缺的资源——个人而言,他还挺愿意放她走的。 飞坦心黑,下手更黑。 所以,心里甚至有点愉快的芬克斯撇撇嘴,不多嘴,果断转移话题:“那,回去喝酒?你要抓她也不急这一时……”他把手臂枕到脑后,懒洋洋的:“……还是先打电话告诉团长一声好了。反正都在这个城市里,找起来也不麻烦。” 有一点雨丝落到芬克斯额头上,他用手指点点水渍,说:“……啊,下雨了。” 飞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沉默地走过来,行在他身侧,一言不发。 乌云是从东南飘来的,估计也会往西北飘去。很快,帕帕罗斯市会迎来一场雨,等到第二天黎明,世界被清洗,什么东西都会变得崭新。 …… 另一边,伊塔打了一辆车,去找以撒。 西索说,他在帕帕罗斯市,谢里尔大街六号。 刚才把选择题砸到西索脸上之后,伊塔估计他的脑袋转得飞快——如何稳住她,同时最大化利益——简单一点形容就是:“小孩子才做选择我西索当然全都要”。 于是,伊塔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下一个要求:“给我以撒的地址。” 西索不动辄威胁了,不咄咄逼人了,也不渣男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