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家旅馆离平原很近,离城市很远。 伊塔洗了个澡之后,跑到金的房间,边吃晚餐边和他讨论重要的事情——她在临来之前染了金色的头发,洗完后也没有掉色,加上她头发蓬松又卷曲,看起来乱糟糟的。 在她擦头发的同时,金准备好了晚餐,把面包放到了伊塔面前的白色盘子里,慢悠悠地说:“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没有监视器一类的东西,四周也没人,所以,”他坐下,一脸不正经,“我们不妨说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 伊塔:“您指的是?” 金:“比如,你要怎么救那个蓝眼的小子。” 放下毛巾,伊塔用叉子戳戳面包,语气淡定:“说起来,其实很简单的。我们合伙把他推到灾厄之洞里面去就好了。” 金:? 在嘴炮之战里从没落过下风的金沉默了一秒:“……什么意思?你和他有仇?” “哪能啊,虽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伊塔叹了口气,“可我看到的确实是这个样子。” “你看到的?” “对,我之前忘了告诉你了,”伊塔皱着眉头,“我在海下救伊尔迷·揍敌客的时候,曾经见到过灾厄之洞内部——那时候我脑子一片混乱,但是我记得我看见了什么。” 金放下面包,显然十分感兴趣:“你看到什么?” “世界线。” 伊塔琢磨了一会儿,尽量清晰地给他解释,“就是说,不同的选择所导向的不同的未来,像是直线上分出的细小的分叉。我能看到有一些世界延续了下去,有一些像泡沫一样碎裂,估计是发生了某种不可逆转的错误,比如……不该死的人死掉了。” 屋子里寂静了一会儿。 金把手搭在桌上,敲了敲木头桌面,笑着:“你这个描述真的很有意思,仿佛我们的世界是个固定的剧本。” 还真是有个固定剧本,伊塔咬了一口面包,在心里想,只是没到开演的时候。 发现小萝莉不答话,金笑眯眯的:“怎么了?这么沉默?是怕我知道自己要走固定的故事线而发飙?放心啦,我接受程度可好了,不生你的气。” “我没担心这个,”伊塔咽下面包,“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们都没迁怒过我。” “我们?” “你,库洛洛,伊尔迷,甚至帕里斯通……虽然你们一个个坏得丧尽天良,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们都没有迁怒于我。” 金抓住了奇怪的点:“我哪里坏得丧尽天良了?” 伊塔:……哦。 “总之,”她扯开话题,“我看到的,记得最清楚的一条生路,就是以撒进入了灾厄之洞——是的,没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哪怕是救下以撒,其实也存在很多种方式,只是我看不到。知道猴子和打字机的理论吗?把无限的时间替换为无限的平行宇宙,总有一个世界里,存在一只猴子打出了莎士比亚全集。换句话说,无限宇宙,一切皆有可能。” 金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话所惊讶,望着她,黑色眼睛很亮。 他问:“那你怎么知道他活下来了?” “有线,”伊塔用手比划,详细地描述了一下,“当我只剩下意识体之后,我看到了很多颜色奇异的线连接着你们,估计是光波的频率不同,而且我那时候似乎超脱了□□的限制,估计见到了一些可视光谱之外的波。线是竖直的,特别特别多,仿佛数据流。我注意到,当人死亡后,一部分线会消失。” 说着说着,她沮丧起来:“我原本想看多一点的,多几种方法去救他,但是不行,和上次一样,我一进去就像是疯了似的,或者是陡然间接触了什么导致的精神崩溃——我甚至都不是‘看到’的,我那个时候早就没有眼睛了,它们是自己涌进来的,仿佛潮水要淹没你。” “我能记住一个,都很不错了。” “这就是现实吧。” 伊塔颇为沮丧地叉了叉面包。 金一直没说话,他抱着手坐在那里,注视着伊塔。许久,他才说:“我要加入你的科研组,” 伊塔一脸茫然:“啊?” “或者加入你的教会,”金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居然很真诚的样子,“我哪样都可以!什么都行!” 伊塔:? 金抓完头发后,向后一倒,似乎很颓唐,也似乎很开心:“……算了我开玩笑的。你有以撒的号码么?” “有的。”伊塔点点头。 “那你自己先去找他吧,”金说,“有什么不对的话——比如,他一直盯着你,而且眼神过于瘆人,或者絮絮叨叨一些奇怪的话,你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