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余列和杜量,慢慢的,当中就有人对余列隐隐露出敌意而对杜量颔首,也有人主动的朝余列打招呼,展现善意,举动不一。 哐哐声音响起! 毒口中的几方偌大的木桩,被精壮的道童搬动,拼凑在一块儿,形成了面对面的台子。 余列和杜量纷纷走过去,相对而站。 就在他们的两手边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的毒物材料,其中有草木药材,有大块的丹砂矿石,以及一桶一桶的血肉鱼获。 整个毒口中,几乎所有等待拔毒的药材,都被搬到了近处,并分门别类,方便余列和杜量取用。 瞧见余列和杜量已经站定,现场的气氛焦躁又期待,始终平静不下。 老胡搓手走到了中间,含着胸,恭声说: “二位头头,规则你们也都商量好了,若是再无异议,就可以开始了。” “可。”余列和杜量两人都是点头。 围观的人听见这声,更加忍不住的躁动起来。 还有外来的道童纳闷出声:“这就开始了?都还没有宣布规则的呢,怎么也没个人来主持!” 但是立刻就有人朝他嘘声:“这是毒口,炮制的都是有毒药材。自然是谁先倒下,谁先受不了,就输了!” 众人只见台上的杜量和余列一拱手,先由杜量伸手一指场中某物,便立刻有道童走过去,将药材端起两份。 接着又是余列伸手,指示一物。 如此轮流,他们各自选取了一批需要拔毒的药材,摆放在桉板上。 旁人可以明显看见,杜量选取的主要是一种名为“麝香白臭鼬”的兽类,而余列选取的则是各种各样的鱼获,并以最常见的黑蛇灵鱼为主。 按照两人选取的材料先后,他们需要依次完成,可以有所废弃和跳过,但是都会被一一记录下。 这时,就有道童持着一方手锣,走到场中,哐哐的敲响:“恭请二位头头!拔毒去恶,以作榜样咯!” 立刻有人鼓噪:“杜头威武!给这小白脸瞧瞧!” 也有萝卜头等人在给余列打气支招:“余头儿,宁稳不急。” 但手锣的声音一响,余列和杜量当即就低下头,伏身在桉板上,开始了利索动作。 他们分别鉴骨、拔毛、去脏……并有手持记录册子的毒口道童,站在两人的旁边写写画画。 场中,一个是打理了毒口数年的毒口大头头,另一个是新晋却又潜力不俗的毒口小头头,一起动手,场面顿时显得十分利索。 最起码的,其他口子过来看戏的道童,短时间都被唬住了。 他们只见杜量取过刀子一割,然后用手一撕,毒物的兽皮就被剥了下来。其接着手腕又一剜,就割下个腥臭扑鼻有异味的东西,置入盘中。 整个动作,称得上是行云流水。 不超过百息功夫,一整头麝香白臭鼬,就被杜量精致的摆放在一方瓷盘上,成果颇具美感。 完成了第一件毒物,杜量自己也是很有成就感,他有些自傲的抬眼,环顾四周。 旁人只知道他身为毒口大头头,不必亲自上手,但是杜量还是暗暗下过苦功夫的。 各种拔毒去恶的手艺,他都掌握了,再辅左以他中位的境界,杜量自信自己拔毒的效率,在毒口中属于前列。 瞥了一眼正在小心翼翼动手的余列,杜量口中发出轻笑声,似乎好心的交代: “余哥儿,此物你不甚熟悉,得缓着点,否则废弃过五具药材,你可就当场淘汰出局了。” 但是余列继续低着头,压根没有理会杜量,这让杜量脸上故意做出的笑容僵住。 杜量只得心中冷哼,取过第二件鱼获药材,开始炮制。 鱼获并非杜量擅长的,对方那本是行云流水的动作,顿时慢下来,且慢了不止一点半点,只是并没有当场废掉。 而余列这边。 余列对麝香白臭鼬不甚熟悉,但几个月中也接触过,他一番细细的剖解,也是将其切割完毕,摆在了瓷盘中。 余列微松一口气。 可在围观的道童的中,当即有人摇头:“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这拔毒手艺,似乎一眼就可以分明啊。” 但也有毒口的道童回应:“且再看下去……” 余列解决完第一件兽药,他随手就取过一尾黑蛇鱼,手中尖刀轻轻一点,丝滑的在鱼身上转来转去。 仅有哧熘的声音响起,让近处的道童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瞧见余列手中的那黑蛇鱼,一抖尾巴,尾巴就掉在了瓷盘上;一抖身段,鱼鳍就卸下,内脏就流出,鱼胆也滑落到了瓷盘中;再一抖脑壳,其脑壳被缓缓剖开,鱼鳃更像是红花一般,从两个口子中绽开…… 仅仅三十息功夫,一条黑蛇鱼,便被余列骨肉分离、鱼鳞整齐、脏器团团,清清楚楚的展开在盘子中。 示意旁边的道童将蛇鱼取走,余列又拿向下一件药材,开始动作。 此时此刻,四周观看他手艺的道童们,不管是外行的内行的,还是下位的中位的,全都是感到了惊艳,咋舌不已。 萝卜头等人杵在一旁,也是擦了擦眼睛。老胡口中更是喃喃:“这一把手艺,和老夫十几年的功夫,已经是不相上下了。” 而另外一边,杜量正皱眉炮制着黑蛇鱼,感到有些棘手。他平常喜欢吃这东西,但是却并不擅长。 咋一听见四周的低呼,杜量并没有立刻抬头,而是按捺心神,继续剖鱼。 等到只差最好一步,杜量才望向余列。但仅一眼,他的眼皮就陡跳,发现余列竟然已经跟上了他的速度,并且超过了他。 “这家伙,手艺当真只练了几个月!?”杜量感到难以置信。 嗤啦!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手上不稳,只差最后一步的黑蛇鱼忽然自己抽动,他一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