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列拿好自己的欠条之后,往钱庄赌坊外面一路直走而去。 路上,他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欠条,确认就是自己画押的原本,然后立刻就撕烂掉,又揣在袖兜中,打算带回去再烧掉。 不过当就要踏出钱庄大门时,钱庄伙计突然闪身到余列的跟前。 “客人请留步!” 伙计打着拱手,笑呵呵的邀手,请余列往一间偏房走去。 余列顿住脚步,他目光微冷,发笑说:“何事?你家主子找我?” 谁知伙计摇了摇头,回答:“不不,是坊中有一位贵客,想要本坊引荐一番,希望见一见客人。” 余列微微一愣,眼睛微眯。他还以为是自己玩死高利之后,惹了赌坊,又或者是其他事,结果压根不是赌坊找他,而是另外有人。 “贵客?” 略作思忖,余列还是开口:“带路。” 反正不管是赌坊老板,还是贵客,余列暂时都惹不起,与其避而不见,不如当面见一见,是刀是枪,之后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并且来钱庄还钱之前,余列一早就和萝卜头等人提过一嘴,只不过当时他仅仅是说要还利息。 伙计立刻带路:“请!” 这一次深入店铺内里,走的路和单道童领的路不一样,不仅听不到惨叫声,连通道的地板都铺得光熘,两侧陈设精致,有瓷器瓜果作为摆件,散发出阵阵清香。 不一会儿,来到了一间暖房前,余列还没有见到火炉,就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让人惬意。 伙计掀开红粉珠帘,说:“贵客、掌柜的,客人来了。” 余列刚一躬身钻进去,就又感觉身子上竟冒出一股寒意,冰火两重天似的,但消失的也快,极像当初他进入藏书阁时的感觉。 接着,余列明显的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幽幽的打量他。 余列定住心神,看向对面。 一个身量矮小的老旦似人物,一个大头娃娃似的孩童,还有一个仆人般打扮的老者,站在大头娃娃身后。 三人凝视余列。 余列落落大方的打了个稽首,然后开口:“不知诸位,找在下何事?” 先是那老旦似的人物,阴沉着脸,开口:“桀桀!好小子,你今天这款子还的,直接折了老身一个好伙计,有点胆子啊。” 余列打量对方,微挑眉头,意识到对方很可能就是赌坊背后的主人,就算不是,对方至少也是如丹房方老那般的人物。 余列没有慌张,反而拱手笑说: “掌柜的这话就不对了,来者是客,贫道在短短的几个月功夫,就让贵铺赚了大几千钱,这算是老主顾了吧。至于高利道友,您有火眼金睛,定是一瞧一个准的,自然会有判断。” 老旦嘿嘿笑了笑,她的脸色陡地一变,露出了花枝乱颤的恶心模样,笑嘻嘻: “说的好!老身在镇子中开了三五十年当铺了,最讲的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客人来咱店里还钱,哪能被伙计给欺负了呀!” “客人今日儿教训的好!要不是您提醒了,老身还不知手下人连赌局都敢胡乱把持。” “哼!”老旦笑冷着,露齿说:“一群硕鼠!不成器的家伙们,看来老身得好好捯饬,清理一番家务了。” 余列听完,对老旦口中的话不以为然。 他才不信对方会不清楚赌坊中的事情。否则的话,赌坑中那么多的赌命道人,又都是从何而来?顶多是此人知道了却不以为意,然后才被高利道童钻了空子。 不过余列还是对老旦表示奉承:“掌柜的火眼金睛!” 老旦笑着,连忙摆手:“说多了说多了,抢了角了。今日不是老身找你,是这位贵客呢!” 她连忙让开位置,让余列看向旁边的大头娃娃。 余列这时才注意到,就在他和老旦谈话的时候,躺椅上那大头娃娃,一直紧盯着他,一脸的好奇。 大头娃娃旁边的老仆,眼神更是阴鸷,像是要用目光把余列剥下一层皮似的。 不等余列出声,老仆不客气的说:“人带来了,掌柜的,你先回避吧。” 老旦闻言脸色一僵,但立刻就笑嘻嘻的,摆弄着罗帕:“好嘞好嘞,不打扰少爷好事!”她掩着嘴,小步的往暖房外走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吱呀,暖房中瞬间安静,红光扑地,香气似乎也堆积得浓郁。 窗外下方的血腥赌斗在继续,但听不见声音。 余列打量着面前的主仆两人,不知对方究竟是何意图,便只是拱手听着。 只见那阴鸷老仆忽然冷笑着说: “余列,潜郡余家子弟,庶出,曾以肝肺做抵,借钱出镇除妖,现为下位道童……啧啧,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就将第二变都消化完毕了。” 余列听见对方将自己的信息一一报出,还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刚消化完“如狼似虎”之变。 他的童孔顿时微缩。 接着,余列又觉得身前的光线一暗,那老仆眨眼间就跨过六七步,让余列的肉眼都捕捉不得,恍忽般出现在了余列的跟前。 不过老仆没有露出敌意,他看着余列镇定的模样,反而冷意澹化,欣赏的打量着余列,问: “修炼的何种功法?” 余列意识到这老仆很可能不只是道童境界,而会是八品道徒层次的人物!他垂着目光,微微吸了一口气,沉声说: “《五毒炼脏导引术》,一门毒功。” 余列是在藏书阁领取的功法,一一都要记录,这记录对于寻常人来说要保密,但是对面的老仆真想要打听,肯定是不难。 老仆琢磨着:“原来是毒功,难怪能这么快。” 此人脸上的兴趣更大,他指着窗外,又问:“现在看来,刚才的那场赌斗,你就算是下场了,也大有可能打杀掉对方,出出气,还能白赚一万钱……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