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交易的假象,引更多人入局。 韩霁趁此将映棠草拟的手稿拿出来,摆到一旁,指给迟沂看,“若要等那边的消息,正巧楚姑娘想了个法子。” 他将内容简单叙述一遍,点明关键所在,“菜行的事情还要麻烦你的人去做。” “好说,”迟沂丢了骨头,拿手巾粗略擦了一遍手,将手稿拿到面前认真捋过流程,无不赞同道:“这法子好,足够隐蔽。” 抬手招来手下,叫人上前吩咐几句,便立即有人去菜行打探消息。 皇城司在各处都有暗桩,人手不愁,搜集消息也快,一日能赶韩霁三四的工。 韩霁干脆也把腌菜园子的事讲了,让迟沂安排人手接下柳无常的班。 迟沂撇撇嘴,一边安排人手,一边还不忘抱怨,“你说说你们这些文官,能顶什么事。” “我这几日要忙着陪献二爷演戏,分不出手来,让柳无常去守张敬远,给你分分担子。”韩霁拿人手软,只能放低姿态,亲自斟酒给他。 接了酒,一杯下肚,迟沂砸吧砸吧嘴,觉得滋味不太够,摆摆手说要先好好睡个安稳觉,余下的等他醒了再说。 菜行的事有了着落,腌菜园子也派了人过去蹲守,韩霁要办的事都托他办妥了,自然无话可说,当即拱手一个大礼相送。 韩霁这边安排得当,映棠的信也送出去了,两边同时开始行动,在暗中蓄力,等待搅动风云的时机。 草船已备,一切就等那道东风了。 …… 三日后,天朗气清,城外码头。 映棠谈妥菜行入市规程,便到码头处来接人。 赶了个大早,码头处还未热闹起来,正适宜引车过来接人。 楚家商船在码头停靠,长板放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船头,几步窜下,飞速下了船。 他先是向映棠高喊,打了声招呼,围着众人呼啸而过,旋转一圈,再停到映棠面前,安安分分的抬手行礼。 “棠姐姐,别来无恙!” 假正经罢了,映棠白他一眼,挥手推开他凑到眼前的手,侧身向韩霁引荐道:“这是扬州菜行、酒行两行的总行头,程之颂,同时也是扬州程知府的亲侄儿。” 听他叫声棠姐姐,韩霁便以平辈礼待之,“原来是程行头,幸会幸会。” 程之颂为人爽直,见映棠亲自引荐,忙嬉笑着还礼,只说事先在信中了解过,如今该称一声楚兄。 说完,他转身招呼伙计们将货卸下,搬到映棠提前准备好的骡车上。 “仔细着些,别给我磕着碰着,伤了菜就不好了。” 那一船的菜不少,不过考虑到运输损耗,青菜一律不作考虑,多是萝匐(白萝卜)一类易于存放的蔬菜。 映棠吩咐程安留下装点货物,邀几人先乘坐马车回去,顺便商议要事。 三人同乘一驾马车,因无外人在场,映棠也省的绕弯子,掏出一张帖子递给程之颂道:“这是行帖,在寿州入行的规程都帮你办好了,你今日便拿着帖子去菜行,将货都运进去。” 程之颂接过行帖,郑重谢道:“此番多谢棠姐姐助我,待我坐上寿州菜行行头的位置,再来重谢姐姐。” 韩霁将人打量一番,却看他年纪轻轻已然身兼两行行头,不由心下诧异,不解道:“程公子为何对在寿州入行一事如此执着。” 说到此处,程之颂便有些难以为颜,“实不相瞒,我实际是顶了扬州两行行头的虚衔,就是接了我父亲的班子,我大伯是知府,我父亲又是前任行头,这本也不是我的本事。” “这我是知情的,”不过映棠对他说的话却不大认同,故而反驳道:“你虽年纪轻轻便接手经营这两行,但成绩斐然,只是家中路子铺的好,难以大显身手罢了。” 于商,他是家学渊源;于政,他也算后顾无忧,不过做生意,还是得在复杂的环境中多磨练磨练,他自己有这份心思,映棠趁此拉一把,留一份人情。 况且,人家从扬州过来寿州做生意,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凭这点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过,想到一点,映棠偷偷瞥了一眼韩霁,选择闭口不言。 这一时期,寿州菜价飞涨,程之颂过来做生意,说的好听点是把握商机,说的不好听,会被人当成捞油水的。 这毕竟,是名声上不太好。 但此时若说出来,除了打击程之颂的自信,恐怕还会影响计划。 韩霁心领神会,借口好奇扬州风貌,将话题岔开了去。 程之颂留意二人神情变幻,大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