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将使徒印记拖曳到知客僧身上,就此有了第七名使徒。 鲶鱼头是云中寺唯一的健在者,也是这个世界诸多秘密最后的知情人。 变成使徒后,知客僧头顶飘出一个发呆的表情符号。 它张了张扁平大口,一双鱼眼里有几分茫然:“神明大人,小僧从没当过使徒,不知道该怎么做……” 鲶鱼头脑门上忽然亮起一个灯泡,似乎想到了什么。 它一下子钻入沙子中,过了一会儿又冒出脑袋,吐出一个由黄沙制成的大蚌。 “神明大人,这是小僧收集云中寺的信仰之火,请您来使用它们吧。” 陆尧心说,别看知客僧鱼头鱼脑有点愣,大事还是不湖涂。 他点击沙蚌。 …… 【沙心蚌LV2】:信仰+1/小时,能储存和隐藏信仰之火。 …… 在沙心蚌的后缀,有一个火苗符号,里面写着数字【229306】。 整个云中寺的信仰之火,都存放在这个道具中。 陆尧欣然收下。近23万的信仰补给,让他信仰储备突破400万大关。 他心里疑惑。 明明是一直在攒劲消费支付,怎么信仰还越用越多了呢? 原来这就是土豪的生活。 他收回思绪,稍微算了一下。 如果按照地球时间,沙心蚌要1小时1点这样攒够23万信仰,那得需要26年。 对低界维的云中寺而言,至少度过了9万5千年。 鲶鱼头说:“神明大人,【沙心蚌】是纪元更迭停止前世界诞生的最后一件火种道具,小僧将它埋在地下,让它一点一点收集这个世界的信仰之火。” 陆尧发现一个过去忽略的点。 火种道具自带的信仰增长,并不是道具本身带来的,而是它能缓慢收集所在世界的信仰之火。 尧族世界很少诞生火种道具,大概也和这种内在机制有关。 知客僧脑门上的方框不断显出文字。 “其实,根据沙行者们的记忆和口述,云毳客大人的情况是这样的……” …… 云毳客受了很重的伤。 在飞跃区的灾难中,她不仅神国坠落,还身中奇异物带来的死亡诅咒。 这种诅咒让云毳客神躯日益虚弱,神国也受到影响,人口不断缩减,信仰之火也越来越少。最终诅咒会扩散整个世界,彻底将一切都毁灭。 只有一次性使用大量信仰之火,才能将诅咒毁去。 云毳客的信仰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做到。 而等她稍微恢复了一点元气时,诅咒已经以她为中心扩张到了整个云中寺。 最初是大型动物接连死去,然后是小型动物和昆虫失去生机,最后是树木和花草……世界肉眼可见地枯萎,神国变得荒凉而破败。 诅咒渗入了神国每一个角落。 甚至世界规则也受到了逆向的影响,草地、河流和树林逐渐变成了荒漠,天气不是飓风就是大雾,降雨也变得极少,信徒中的超凡者也在恶劣环境中一个个死去。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云毳客想出了两个办法。 对外,她积极重叠砾世界,试图通过扩大神国,增添外来环境来缓解现状。 对内,她创造出了飞升途径,让信徒们能够以化云僧和沙行者,利用世界限制来避免被诅咒剥夺性命。 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情况一天天恶化。 云毳客的神躯濒临崩溃。 最终,云毳客剥离了神宫,选择独自走向未卜的命运,没有带走任何信徒。 唯有她和神国切割,这里的坍塌才能停止。 而她留下的飞升途径,也变成离开这个迟暮世界唯一的希望。 一个个沙行者追随神明脚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论是死是活,他们都再没有回来。 无法飞升的信徒们,最终在绝望中逝去。他们最后的勇气和坚持,就是让知客僧将他们吞噬,以另一种方式守望云中寺。 他们请求知客僧,在不知是否会有的未来,如果能幸运的遇到一个路过的访客,或是某一位神明,让知客僧对他们讲述云中寺的存在。 关于为了所有信徒而赴死的云毳客。 关于那些已经无法说话的化云僧。 关于行走在虚无和死亡之间的沙行者。 关于那些正在遗忘的遥远过去,以及早已停滞不前的现在。 然后再对陌生者礼貌地打声招呼。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云中寺欢迎你们的到来。” 没有未来的时候,就只能死死抓住现在和过去。 不死的知客僧将在这个荒芜的沙漠里静静等待世界的灭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陆尧耐心而细致地读完知客僧的描述,心里种种疑惑都解开了。 规模不小的云中寺,世界规则却遭到毁灭性破坏,以至于生物尽数灭绝,只剩下云和沙两种规则相对完整。 源头是云毳客受到的奇异物死亡诅咒。 西尔瓦努斯之树就是奇异物之一,可见这种特殊存在具有极高上限,一旦变成凶器实在棘手。 云中寺这种体量的神国一失控,以沙和云为主导的世界不断膨胀和扩张。 由于内在规则平衡彻底崩坏,吸附外面砾世界的能力却大幅增强。所以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涡世界,以其为中心构成了环形界群。 一个古老神明的悲剧和一个悠长文明的覆灭,塑造出了一个界维空间中的活体天灾。 哪怕这辆泥头车极度简陋,内部漏风,发动机不灵,噪音巨大,但大车就是大车。 陆尧点开黄金原野,点击【启航】。 游戏界面中,白雾萦绕的涡世界在他的鼠标下缓缓转向。 它带动着周围各种被吸附的砾世界一起,犹如一个浑身装满各种零部件的机械怪物,在浩瀚的界维空间里沉默地往前推进。 陆尧操控了一阵,旁边路过一个蛋形神国。 他调出【真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