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中,秦满江放下了手机,窗外炸响一声惊雷。 樊城危险了。 在互发信息的过程中他突然中断了联络,这太不正常。 如果自己的推测正确,鬼要杀樊城,刘俊彦出于某种目的要保樊城,那现在樊城一直没有回应就只有两种情况了。 他要么被鬼杀了,这种情况说明刘俊彦并不能完全“命令”鬼,鬼本身也是可以伤害到刘俊彦的。 要么……刘俊彦放弃了保他,出现了某种意外。 重新梳理整个逻辑,游戏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刘俊彦所准备的仪式结束的时间,而开始前的这一段时间毫无疑问是仪式的进行时间。 上一轮被团灭的玩家传出的消息不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是老玩家,且准备了各式各样的保命道具,但无一例外所有道具都没能救下他们的性命。 三十分钟内,所有人都死光了,并留下了“无解”的提示。 这场游戏,不可能无解,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算是一条生路。 可老玩家得出了“无解”的结论,他们不会在生命的最终阶段说这样一个无意义的谎言。 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种了。 一旦进入仪式的最后阶段,也就是游戏的“正式开始”阶段,那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玩家的生还率也回在那一刻,彻底变成零。 等等…… 也就是说,其实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游戏? 三天为期,时间每过去一点,玩家的胜算就少一点? 对……越到后面,难度就越大,厉鬼与诅咒就越恐怖,生还的几率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小的。 秦满江忽然想到了那个人。 如果沉骸在这里,他可能又要遇事不决先杀人了。 不过在这次的怪谈中,也许真的有用。 秦满江仔细梳理一遍后,已经理清了这场游戏的整体脉络。 刘俊彦为了复活沉红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三天……不,两天后游戏的正式开始时间其实就是这场仪式的收尾阶段,而到了那个阶段,这场游戏就已经无解了。 要想逃离这场怪谈,必须在这三天内找到办法,而随着时间进行而不断加深的诅咒,一定是某一个随着时间增长的进度存在的。 现在要弄清楚的问题是,这个进度是什么? 是女性玩家转变为女鬼的程度,还是男性玩家衰弱的程度? 在弄清楚之后,还要想办法阻止诅咒程度的加深,也就是阻止仪式的继续进行。 而用沉骸的办法就简单明快得多了,既然玩家是仪式的祭品,那把祭品提前干掉不就行了? 可当秦满江仔细一想后却发现,这个想法这一听也许可行,但这场“仪式”的进度,似乎并不是按整体来算的,每个玩家作为“祭品”的进度是独立存在的。 也就是说,哪怕是杀光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玩家,你个人身上的诅咒仪式也在继续,属于你的那根进度条依旧在跟着时间不断走向终点,直到彻底变成“无解”怪谈的那一刻。 这根本行不通…… 秦满江仰头看了一眼窗外。 一开始他还有一些反正时间还多的底气,毕竟游戏根本还没正式开始。 但想通这场怪谈的真正的逻辑后,他知道越往后拖,这场怪谈就越没有办法遏止,能逃离这场游戏的最佳时间,就在这一天之内。 窗外雨还在下,比起之前仿佛天被捅破了一般的勐烈要缓和了一些,一道雷霆闪过,竟然在窗户玻璃上映出了另一个人影! 秦满江吓得腿一软,扭头看去,原来是聂云真。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秦满江大出一口气,心脏冬冬直跳,自己这易惊吓体质在这种游戏里可太不友好了。 “有声音,是你太入神了。”聂云真说道。 好吧……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你不睡了?”秦满江问。 聂云真摇了摇头,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秦满江一脸意外,“刚才我的脸上有担心吗?” “有。”聂云真毫不犹豫地点头。 秦满江看着她的眼睛,这次怪谈,她变回了自己认识的那个“聂云真”,但他不知道,聂云真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终有一天会消失。 “可能吧,”秦满江转过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但我还是找不到阻止这场仪式的办法。” “鱼清欢在变成那只女鬼,我的生命力在流失,就算知道原因也无法阻止。” 秦满江说出了心中的困扰。 他的脑子很乱,这场怪谈指向了两个地点,一是老槐树所在槐安小区,二是沉红和刘俊彦最后居住的地方——文水区三十九号老宅。 按理说这两个地方最有可能存在那件嫁衣,可就算找到了嫁衣又能怎么办? 找到嫁衣就能让这场怪谈消失吗? 不……根本不能。 寻找那件嫁衣是无奈之举,因为不那样做,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一件能做的事,这才是这场怪谈最令人无奈的地方。 玩家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可即便如此,这一轮秦满江他们得到的信息也比上一轮的玩家要多了。 上一轮的玩家只能从开幕语中知道槐安小区这么一个信息,要挖掘出沉红和刘俊彦的事只能从街坊邻居处打听,而那个地方作为怪谈的发生地,说是三步一鬼两步一怪秦满江都不会感到意外。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这场一直在进行的怪谈停止下来? 这场怪谈本身也和其他怪谈存在不同之处,一开始大家就察觉到了,其他成型的怪谈像是一部已经录制好的影片在循环播放。 而这个怪谈,从第一轮到第二轮,它在不断变化,用语法来形容,就是进行时。 这个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