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血脏器:人生天地钟,脏腑日月轮。人之生灵为万物之长,其五脏六腑,多具神效,驼背老头以人五脏六腑为主材,辅之以各种千奇百怪的素材,熬制成此。 其功效为可拔高纯黑犬之血肉,黑犬食脏满六年,剖腹取狗血,以秘法纳之,能延年益寿,减龄增力。” 罗青知物眼之下,老头子端给黑犬所食用的脏器肉一览无余。 难怪那黑犬战力任强,难怪老头子对黑犬如此亲切。 抽丝剥茧之下,不过是自身利益罢了。 黑犬对老头亲昵异常,老头子却别有用心,同样不怀好心的罗青咂咂嘴, 这不得自己来做坏人,把黑犬干掉,取其血肉,而不是令黑犬被其所亲的老头子杀死。 驼背老头抱着黑犬,望向罗青,怒目圆瞪。 四五年日日喂养,眼瞅着邪法将成,朽朽之身将得生机,最终几毁于一旦。 他如何甘心? 驼背老头恨恨不已,咬牙切齿,随后俯下脑袋,张开利嘴,一口咬在闭目的黑犬脖颈之上。 伤口处渗出缕缕鲜血。 驼背老头自黑犬脖颈处不断吮吸黑狗血,黑犬浑身上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驼背老头则恰好相反,在不断地恢复生机。 那满头稀疏的白发,渐次变黑。 那干枯如树皮的肌肤,正焕发生机。 那松弛的脸上褶子,缓缓消失。 罗青怔了怔,反应过来,低骂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踹向咬狗的驼背老头! 老头子把狗血喝光的话,那罗青此来的目的,黑狗血,不就随之亦没了? 不能做亏本赚吆喝的亏本买卖啊。 驼背老头见罗青杀来,已初具规模的盘虬肌肉一把抱起黑犬,连连后退。 口中吮吸鲜血,毫不停顿。 罗青祀力汇聚,暖流顺着左臂,汩汩流入左手拇指的疡疮侯扳指之上。 一股难见的幽绿粉末,萦绕于罗青周身,如同一条蠕动巨蟒,蔓延至驼背老头身上。 罗青以脚挑起适才被驼背老头仍在地面上的那根长长拐杖,右手一掣,躯体拉动,径向老头仍了过去! 驼背老头为躲那拐,口中不再啃黑犬,双臂抱狗变为独手单扣,探出闲置那手,青筋鼓胀,抓住拐杖。 驼背老头头上发丝黑白参杂,久驼的身子似也挺直硬朗许多。 老头抖了抖胳膊,似在品味感受这具较年轻的躯体。 “可惜,若是再养黑狗两三个月,其血浓稠如浆,饮下定能将身体恢复至巅峰。” 已经不能算得上老头的老头目光锐利射向罗青,气机一震,声势雄壮。 别看驼背老头适才华发生,脸褶众多,行动不利索,俨然暮气沉沉朽朽老矣,但镇民嫌少记得数十年前,孙虎上山狩猎,与勐虎争威,下水捉鳖,与老蛟斗水,他可都是一把好手! 其名头在镇上数一数二,乃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驼背老头拎着拐杖,如虎冲杀,朝罗青径直刺来,其身姿动作,凌厉凶狠,竟比罗青分毫不差! 罗青眼帘微垂,眯成一条缝,气沉神敛,脚下暴退,身无长物,不欲与孙虎争锋。 只是浑身上下无源头的那点微薄祀力凝练,洗涤扳指。 赤胎之境,尚未抓周,体内祀龛(kan)未成,并且小境六甲,尚未凝胎,祀力无确切源头,只逸散于经脉穴窍四处,又可以说整具人躯上上下下,皆为祀力之源。 幽绿尘埃点点,统统纳入紧跟随罗青的孙虎体内。 罗青终于不再后退,驻足而立,盯着雄姿挺拔不少的孙虎,神情冷漠。 孙虎狞笑一声,便要前冲,来上当年赖以击杀山头勐虎的绝技,蓦然之间,却觉身体异样。 摊开手臂,一只只大大小小,形态不一的红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 最大的一颗,嘣地一声闷响,绽裂开来,不断溃烂。 痛楚加身的孙虎悚然一惊。 毒,又是毒! “好一个阴毒的小贼,有种不用这腌臜手段,好好捉对较量一番高低!” 罗青撸起袖子,架起古怪拳架,笑眯眯道:“好说,那如你所愿!” 数日修养,日日以老郎中十全大补汤灌既,再加罗青得入祀修之列,其恢复力颇强,那点伤势,已然痊愈。 孙虎气极反笑,“好一个捉对较量!” 罗青可不管孙虎如何,他箭步前冲,右臂回肘,挽回蓄力,已至孙虎身前,一拳雷霆般轰砸而出。 能与凶狠豺狼虎豹厮杀的孙虎反应敏捷,拐杖一横,双手握持,抵住罗青拳劲。 但孙虎毕竟身受附骨之蛆的疡疮侵袭,且那疮已显三分成效,其气力比不上微末祀力加持以及拳法锤炼数日呼吸昼夜不懈的罗青。 黑犬那淋漓鲜血,可助孙虎体魄恢复全盛时,可也只局限于此,并不能如老郎中那等修习气血蛮力之人,半步脱凡。 孙虎捱受一拳,脚下连退,腿部生疮,难以承受将倒下躺地之际,只见他一脚以一个极大的幅度扭曲,撑住身体,以一种吊诡的身形,免于倒地。 即便如此,他仍难以抵挡疡疮发作。 第一颗毒疮发作,并非终止,而是射出的第一箭,孙虎浑身上下,鼓胀起的气泡,如鼎沸水炉,一颗颗骤然生起。 孙虎面容眉梢,越蹙越重,心下已掀起惊涛骇浪,若是任由这毒疮发作,恐怕不消一刻钟,他便会再无战力,拖得愈久,此病症愈重。 孙虎望向罗青,一把拐杖挥舞得嗡嗡作响,怨毒道:“小贼,解药定在你身上!” 疡疮之毒,以这扳指之能,确能吸纳,进而解开,但眼下罗青实力不济,释出疮毒雾霭都还难,更别提更高级地使用,引疮解毒了。 罗青还是点点头,攥拳,重童浮现,澹澹道:“解药便在我身上,就看你有无本事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