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累了,求助,救救,谢谢。” “……你是怎么这么熟练的?” 不是从来没有求他帮过她什么忙吗?(以前喊他帮点小忙,也不至于“求”,还颇有“命令”的意味。)这样好像是第一次?可是为什么她会意外地很熟练? 直接一套上来,都给她礼貌完了。 “咱俩谁跟谁?” 小白:?? “你吃错药了?” 不就是一时兴起不摆烂,然后被一个蠢货打击了积极性,现在又发现还存在被同一个蠢货拖累的风险……于是现在……闹脾气了? 因为打又打不过,气也气不过,所以就只能憋着。可偏偏这丫头又不愿意轻易委屈自己。 难得啊,这么耍脾气。 ——风舞雩大多数时候,外泄出的情绪都是表面上的,虽然很迫真,但并不一定就是她真心的。 而像现在这样不大正常又看似正常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情绪展示方式:装疯卖傻。 这是她除了暴力发泄外,特有的方式。 有种无力的心酸感。 世人对疯子总会有一定的恐惧与一定的宽容。 简单粗暴的方式,总是她的首选。 但无法使用暴力之时,她只能选择“疯癫”与“不正常”,借此做些什么,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也是孤独的一种表现。 心里憋闷,但无人诉说,亦无处发泄,只得暂成“疯魔”。 不疯魔,不成活。 尽管这句话本意并非如此,但仅从字面取其表面意义,他觉得非常适合她的实际状态:不以疯癫麻痹自己,就无法继续存活下去。 换个确切说法:不疯魔,不得活。 所以她总是像个精分一样,一会一个样,喜怒无常,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令人捉摸不透。 她是为了能让自己的意识在混乱中稳定,以致灵魂不溃散,得以存在,继而“活着”。 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这样“活着”,是很辛苦的。 有些人啊,真的很过分。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是很常见的事。直到死亡来临,便会终结一切。而那一刻,人就获得了自由。故而,当某一生灵连死亡的自由都被剥夺走了,那“活着”,又有什么过多的意义呢? 尤其是,像她这样无比向往自由的存在。 “……” 无声的叹息过后,他慢慢开了口,懒懒地说道:“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分析一下夜离殇。” “哦——?” 风舞雩将这声语调拖得绵长而波折,但她的那双眸子里却是死一般的平静。 “大多数人类都擅长自我感动,经常自以为自己为他人而做出的某些作为是有利于对方的,但在行动之先从未过问于他人,基本只会顾自‘暗暗’行动;于是,往往当自以为是的行为导致了负面的影响、或是造成了负面的结果之时,不仅得不到原本所预期的‘报酬’,还要被索要超出预料的‘赔偿’——这理应是很正常的事。” “其实在他们行动前,就应该要想到,除了正向结果之外,也存在着与之相反的可能。” “毕竟,不是一切都围着某个人转的。” “万事皆有可能,没有绝对的想当然。” 风舞雩:…… “所以?” “所以,考虑需要万全。” 小白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凡事都面面俱到、考虑周全,对常人而言是既困难又疲累的。只是,当下定决心去做某一件重要的事的时候,多作考虑就是必要的。” 所谓“重要”,即涉及伦理道德、法律法规和自然规律等多方面因素。 牵涉广泛,故而要慎重。 这些风舞雩也明白,所以她有些奇怪小白为什么要跟她强调这些。 但是,小白从不讲废话。 “综上,可以推得夜离殇的状态变化。” 风舞雩接话道:“他不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吗?所以他现在变得偏执,想要‘补救’,想向我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 小白似乎发出了一声笑音,但太过于朦胧含糊,风舞雩听不大真切。随即,她便只听见他那慵懒的声线: “你只想到了他表层的心理。” 风舞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