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做到什么，那还努力什么呀？ 自暴自弃是有毒的，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再挣脱出来。 不过风舞雩她永远会想着让自己轻松起来——死前还这么郁闷来、纠结去的，真没有意思。 既然可以“赴死”了，那就高兴点嘛。 为表“庆祝”，“死”前给自己找个乐子吧——反正不是第一次死了，这次还能“死”这么平静，那就让自己最后愉快地跟自己玩个游戏好了！ 于是，风舞雩突然决定自己和自己打赌： 只要有人喊她，她就不睡过去。 ——反正她估计这样沉没下去，也不一定能真的“死”得如此平静。但她不挣扎，肯定回不去，最后肯定跟“没了”差不多！ 就随便吧。 看她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万一她自己的什么潜意识不想死，或者她真的有什么人格分裂，有个不想死的副人格跑出来“自救”呢？ 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人对于未知，是本能恐惧的，但有的人，在恐惧的同时，也会有更多的、别的情绪。 对自己本身，风舞是雩非常好奇的。 好奇到，她可以把这当作一种乐子。 ……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也许有着从宇宙起源一直到宇宙寂灭那样久，也许只有物理课上的“度秒如年”那样错觉的短暂……但是，风舞雩已经等得越发昏昏欲睡。 周围的混沌将她包裹得越发紧实，让她不自觉地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气来，然后不再需要呼吸。 她甚至已经停止了任何思考，思维里一片空白，等待着毫无牵绊的继续下沉。 困意越发汹涌，似要将她的意识吞没。 风舞雩恍惚间，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死了——医学意义上的死亡后，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没有人能再记住她。 所以也就没有人能来呼唤她。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一个动画片：有个国家有一个习俗，也是所有民族都有的习俗，祭拜先祖。但在那个国家的民俗传说里，祭祖，是有着“记住”的涵义。只有后人在特定节日祭拜先祖，他们的先祖才能在亡灵的世界里存在。如果现世没有一个人再记得亡者，那么，亡者相对应的亡灵就会彻底消失，像是二次死亡。 而现在，不再有人记得她，她的“二次死亡”便来了。 风舞雩微微一笑，任由自己继续下沉。 该安息了…… …… “……醒醒！” 咦…… 好像有人在叫她…… 有个声音从很上方的水域中传来，到她听见时，只剩几分模糊不清的微弱音调，但也听得出对方的努力。 声音似乎还在变得清晰。 大概是它的主人也下潜、深入了下来吧…… 可她已经死了啊，不要把她叫住啊，她想…… “风舞雩！醒醒！” “……” 这是……谁? 风舞雩的呼吸顿了顿，迟疑着分辨着。 “风舞雩！” 熟悉，但又陌生。 “醒过来！” 为什么一定要她继续活下去呢？ 风舞雩突然有点难过起来。 “拜托…醒醒！” 用得着“请求”吗？她值得吗？ 她不理解。 但她给自己定下的“赌约”，她要兑现……吗？ “风舞雩！” “……” 刹那间，犹如人溺水时将要窒息昏厥时，被人一把拽出水面，霎时重新呼吸到大片新鲜空气；而本被水流迷蒙的双眼，也随之卸去阻力，得以睁开；更是犹如身在一场大梦之中，乍然惊醒时的惊觉与恍然！ ——风舞雩猛然挣脱出那混沌，猛地睁开了眼睛，瞪得老大，“腾”地一下直坐而起！ “咚！” “呃！” “唔！” 一个动作，一声闷响，两声闷哼。 ——晕死，直接跟人额头撞一块了！ 两个人都伸手揉着自己的脑门，看样子都给那一下撞得不轻。 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呢。 “你又在搞什么？” 神识里久违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