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她进院子前,对渡千帆笑了笑。 那一笑意味深长,渡千帆明白她是在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心中烦忧,但夜笙在侧,他也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灵鉴进屋后,立刻有侍女鱼贯而入,送来仙茗佳酿和各色鲜果。 这些侍女口不能言,都是以仙法点化的河鱼,她们放下东西后便退至门外站成两排。 灵鉴丝毫不介意她们的存在,她坐在桌前,端起一杯茶,悄然放出了神识。 她的神识很快找到了夜笙和渡千帆。 两人同行,渡千帆始终落后夜笙半步,不管夜笙吩咐什么,他都全都应下,像是个没有知觉的傀儡一般。 夜笙突然停下,回头说道:“你如今这样无趣,倒让我怀念起你从前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模样了。” 渡千帆低着头,没让她瞧见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他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需要。”夜笙摇了摇头,“你看着便好,你只需要用你这双眼看着一切,像你从前那样就好。” 渡千帆心如刀绞,面上却和风细雨,“我明白,我会看着的。” 灵鉴听不懂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她继续跟了一会,可这两人都像是哑巴了一样,再不多说一句话。 她只好收回神识。 神识回到小院附近时,灵鉴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短促的尖叫声从附近传来,声音听着像是孟梁。 灵鉴的茶杯停在嘴边,神识转瞬找了过去。 那个院子距离她不算太远,院中房屋门窗紧闭,灵鉴刚靠近棂窗,就听见里面传来啪的一声响。 像是谁被甩了一巴掌。 “你滚!”孟梁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翻脸不认人是吗?孟梁,你别忘了你这身修为如何来的,这时候装什么三贞九烈!” 是那只麒麟。 屋内又是咚咚几声,听上去有什么物件被接二连三扔了出去。 “好!你很好!” 仲渊一声冷笑,哐啷一声拉开房门。 “那神仙若真的把你当徒弟,怎么将你丢在人间不管不顾,痴人说梦!” 他出了屋子还骂骂咧咧,步子踏得震天响。 屋内传来抽泣声,孟梁倚在床边掩面哭泣。 她衣衫不整,发髻也是散乱的,泪水从她指缝中流出。 她哭了许久才放下手,她深吸几口气,擦去脸上泪痕,而后看向屋外。 灵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那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 灵鉴彻底收回了神识。 长生水府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这明明是一方地仙的府邸,却莫名像是人间戏院,上演着扯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 她不由摇了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天色突然变暗,有人来请灵鉴前往花厅。 入夜了,曲水流觞宴终于来了。 照亮水府的夜明珠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四处点起的油灯。 昏黄朦胧的灯光显得水府更加幽深,带路的侍从手持绛纱灯,灯油里不知加了什么,灵鉴每走一步都闻得到冷香。 她还未走近,就听见花厅传来的声音,嬉笑声中又闻水声潺潺,玉杯碰撞,叮当作响。 花厅比外面稍微明亮些,但大抵为了衬托夜宴的气氛,不像白日那样亮堂。 侍从将灵鉴引至她的位置,她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她对面是仲渊,主人还未到,他便显出几分醉态,自顾自地饮酒,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麒麟是瑞兽,天生天养,极少在人间出没,灵鉴知道的几只不是在守仙岛,就是跟随天将在守卫天地。 她活了几千年,就没听说麒麟动情的,于是对仲渊莫名生出些嫌弃。 不多时,夜笙终于到了。 她从席末过来,一路和众人寒暄说笑,可谓八面玲珑。 等她落座后,有人轻拍手掌,丝竹声自一旁的屏风后响了起来。 曲调婉转,和着水声,更显悠然自得。 众人举杯,先敬过夜笙三轮,而后才拿出酒觞置于水中。 水府的曲水流觞自然和人间不同。 清浅平缓的水流中,盛满酒水的羽觞杯缓缓飘动,停在谁面前,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