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一切都自然而然地串了起来,其间的关联无比清晰。诗宁敛去眼中的冷意,垂眸低语:“多谢小道长,你可真是帮了本宫大忙。” “公主何出此言?”他不解。 “这世间,哪有不爱美的女子——那剂膏药,就劳烦小道长送到本宫的住处罢。”身着华服的女子笑意盈盈,点了点手上的伤痕,“若是伤好了,本宫自有重谢。” * “殿下,香已经上完,可要准备回宫。”诗宁手上的红肿还未消退,引得婢女焦急不已。她轻轻地向伤口吹气,似乎只要这样就能让诗宁快些好起来,“陛下最是心疼公主。您就算要向上天表示诚意,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小伤罢了,回宫的事先搁在一边——本宫似乎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准备一探究竟。”她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幽深,如山间深潭,“都送上门了,本宫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 宫女刚想劝阻,又想起了咸德帝对她闺女的无底线包容,便默默闭上了嘴。 * “本宫在宫内便听闻严一道长大名,早就生了与道长论道的打算。只是方才道长匆匆离开,本宫颇感遗憾。”少女一脸诚恳地开口,轻飘飘落了座,“但本宫实在是求道心切,便不请自来……道长可会怪罪?” “公主言重了。公主愿自降身段与衍某论道,贫道求之不得。” 诗宁笑着点点头,指关节敲了敲香梨木桌。 “啪”的一声,屋子的门窗突然齐齐紧闭。 严一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嘴唇几度开合,却紧张得不敢出声。 “外面净是宫里的侍从,只是为了不让谈话传出去罢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高深的道术被心术不正之人偷听了去,后患无穷。因此,道长不必担心。”诗宁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笑眯眯地问着话, “几年前本宫就听到不少关于道长的传言——据说您炼丹堪称一绝,放眼天下,也找不出与您平分秋色的人来。道长可方便告诉本宫,炼了多少年了呢?” “细细数来,应当是十二三个春秋罢。” “当时年轻不懂事,从未想过好好跟着师父学习炼丹。”严一叹了口气,“但十多年前,师父感到自己命不久矣,打算着手处理后事。严某这才痛改前非,开始钻研炼丹,继承衣钵。” “敢问道长可是师承静思道长?” “正是。家师十一年前仙逝,严某那时学的尚且不精,只能靠着家师留下的札记慢慢摸索。” “本宫听闻炼丹初学极容易炸丹,道长可有遇到过?” “自然。” “哦。这炸丹的威力如何?可否炸毁楼阁一角?” “贫道……并不清楚。” “既然如此,便暂且不谈。本宫还有一事向道长打听。” “殿下请讲。” “尊师静思道长虽以炼丹闻名,但野史中记载,易容术才是尊师最为擅长的,堪称出神入化。 “本宫有个混迹江湖的朋友,他同本宫说,这易容术在近十多年,似乎从未有人用过……道长,冒昧地问一句,有关尊师的传言是否属实?”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严一愤愤不平,一甩道袍;但到底是出家之人,还是单纯了些,在诗宁的步步紧逼下,明显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哦,本宫不过问几个问题,道长激动什么?又或者说……你在紧张什么?”诗宁淡定自若地捧起茶杯,“这茶甚是不错,汤色清亮,饮一口齿颊留香……同宫里的雨前龙井各有千秋。京城的气候养不出此等好茶,不知它从何而来?” 诗宁跳跃的问题明显打乱了严一的思维,如一只高明的猫把老鼠耍得团团转让——他颇有一种捉襟见肘的窘迫。 此时的主导权明显在对方手中,严一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家师本为京城人士,但由于一些原因,最终到江南一带修行。不过家师讲究落叶归根,贫道便同他在二十年前回到京城。 “碰巧,这苍麓山的原主持与家师同门,便收留了严某和家师。 “而师弟为江南人士。又因幼时邪风入体,落下了病根,经不起舟车劳顿。因此,他便留在江南继续修道。每逢清明时节,师弟便会托人送些茶来。公主饮的茶,便是他送来的。” “如此清列的茶,想必只有出尘之人才能养出来……”趁着严一放松警惕,诗宁话锋一转,“若是他来京城看到你这样心术不正的师兄,会不会失望至极呢?” 诗宁淡淡瞥了他一眼,嘴下毫不留情:“本宫听闻道教讲究积善积德。至于为虎作伥……可是要影响日后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