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开手心里的纸团，纸张是蔺原随手撕掉的作业本的一角。 「晚自习下了之后，在月亮湾等等我。」 学校大门到高二教学楼的路上有两侧花坛和参天树，中间掏出两个半月形的路肩，照着月形摆了休息用的椅子。 这里就是月亮湾。 适合说悄悄话的地方。 他是要给自己国庆做好的那支绣球吗？宋清泉想，试图给这张纸条找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 可只是给绣球，他没有必要叫自己单独去月亮湾。 那里没有路灯，也没有摄像头—— 「那是顶风作案的情侣。」 「管理老师在舞蹈生的教室里抓到有人亲嘴！」 …… 乱七八糟的话盘旋在脑海里，光怪陆离的背景印着蔺原写在纸条上的字，那天在操场里瞥见的一对身影蒙上蒙版，耳边似有嘈嘈的声音，宋清泉越是不想靠近，就被那股力量牵得越紧，似乎被人摁着去看。 蒙版明明灭灭，似乎是她在眨眼睛，蔺原的脸变得无比清晰。 他朝她低下了头。 啪的一声，宋清泉手里转着的签字笔飞出，弹到了讲台边上。 一时间，教室里许多双眼睛都朝她看了过来。 蒋和正走下讲台将笔捡了起来，走过去放在宋清泉桌上，说：“下次别转这么快。” 宋清泉将笔拿回手里握紧，声音低低的有些颤：“……谢谢蒋老师。” “记得检查下笔还能不能用。” 说完，蒋和正便重新回到了讲台上。 这对教室里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偶尔几天就会重复上演的小插曲，对宋清泉来说，却更像是一个警醒。 她不能去。 下课铃响起，蒋和正叫了蔺原来帮他将箱子抱回办公室，时简跟着一起出去，过了班会，他要去上竞赛课了。 宋清泉拿着自己写好的粉色便利贴，走到了最后一排，她不敢当面给蔺原，便只好抓着这个空，放在他的桌上。 之后的两节课，宋清泉没有回过头，蔺原也没有过来找她。 微信上也没有来自Liny的小红点。 晚自习结束，宋清泉和许梦轻一起回了宿舍，路过月亮湾时，她往那边看了一眼。 南实走读的学生很多，从月亮湾借道出校门的身影不少，却没一个落单的人停在那里。 “宋宋在看谁？”许梦轻问。 “……没有。”宋清泉摇摇头，“走吧，我们快回去。” 第二天的大课间，学委周琪从蒋和正那里拿到了这次月考的成绩单，回教室之后，贴在了门边墙上挂着的流动红旗下方。 “可恶，我不敢看。”许梦轻赖在座位上看着成绩单边围起越来越多的人，焦虑得不行，“我觉得我这次要掉出前二十了。” 陈子扬笑她：“活该，谁让你天天晚上躲在宿舍里让我带你上分，遭报应了吧。” “那是你的荣幸好吧，好像说的你这次考得很好一样。”许梦轻没有好气道。 “我觉得挺好的。”陈子扬信心十足，“至少前二十是有的。” 许梦轻白了他一眼，宋清泉正好从成绩单那边回来，她一把抓住宋清泉的手腕，说：“宋宋怎么样。” “唉。”宋清泉叹气，“和我想的一样。” “啊，没事没事。”许梦轻知道她预测的是多少，顿时顾不上自己，站起来给了宋清泉一个抱抱，“你才来我们班，跟不上很正常，老师们都讲的很快，留给我们自己消化的时间不多。” 宋清泉回抱了她，在她肩头呜了一声。 “乖哦。”许梦轻怀抱漂亮妹妹心里美滋滋，“你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和陈子扬，我们两个要是不会，就去找班长，他很好的，问题几乎是有求必应。” “嗯。”宋清泉抬起头来，笑容看不出半点沮丧，“不过宝，你这次没有掉出去，考了年级十六。” 许梦轻惊喜：“真的吗，那陈子扬呢？” “……这个嘛。”宋清泉故作深沉，叹了一口气，“他考了年级二十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子扬：“……谢谢，你吵到我耳朵了。” 宋清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回头看了一眼，最后一排空荡荡，没有人在。 这个时候，蔺原应该在那块乘风破浪的石头边上等着拍光荣榜的照片吧，宋清泉想，之前没有分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