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在宫外给她赐了府邸,说来也巧,和衡山公主府相近,只隔了一个街道。 现如今,衡山公主府已经人去楼空。 官员多居宫门脚下,上朝时都会从这两处过。 县主府里。 文丽县主一身绮罗,不复宫中清丽婉约,雪白的大腿微弯,衡陈在玉榻上。 “衡山公主府,原身是四大名园之一的清晖园。”未经通报,谢清玄堂而皇之地进了文丽县主的住所。 谢清玄随手取过一个金缠花枝瓷釉云盘,一哂,放回原处。 “县主与公主,差着规制,便是再富丽堂皇,越了品级的东西,也是不许的。” 文丽县主恨恨瞪他一眼。 “这个封号,是你的主意?” 林许衡,她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她自小被老鸠买下,是按照扬州瘦马的标准培育的。 文丽,是老鸠给她起的花名。 谢清玄淡淡道:“人不能忘本。” “那位殿下死了没有。” “没有。”谢清玄没提折损人手的事。 “真是废物。” 谢清玄皱眉:“你若封得公主,便也能称殿下了。” “今日来找你,是给你送帖子的,我要你结识一公子,这是你的老本行,莫叫我失望。” “谁?”文丽县主颇感兴趣,看向那帖子的落款:“纹川王寿宴,这谁?顾麟殷?” “是靖远候世子,赵延跔。” “纹传王寿宴,他也会到场。” 谢清玄的眼光从文丽县主身上扫过,近前一步,脸上浮出欲色:“在这之前,先好好伺候我吧。” 千里之外的渔阳,顾岁晴将林许衡封县主的消息旁置,离了上京,林许衡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并不关心。 但这一位,一直是芳玉楼着重留意的。 前世承嗣的纹川王庶子,顾麟殷。 他并不是热门的承嗣人选,也实在不是一位聪明人。 在郑州贪腐案中,他力求表现,叫顾岁晴顺势坑了一把,落了皇上的眼,惹上一身腥。 在顾岁晴离京后,宗学的人,被皇帝传召,择优者,派了差事。 纹川王府进了两位庶子,顾麟殷是其中一位。 顾麟殷进了兵部。 上一世,他进的是肥缺户部。 斥候来报:“前面有一伙流民,辞县过来的,说是遭了马灾。” 马灾,指的是游牧民族南下劫掠。 辞县与苍厥交壤,苍厥南下,辞县首当其冲。 “辞县过来,为何不入渔阳。”顾岁晴有些不解。 “问问就知道了,”韩涛这般说着,神情却并不疑惑。 易安开口:“这些都是流民,进了城,于治理大不利,想来,是那里的知府没有接收。” 斥候报回来的结果,确如易安所说。 因顾岁晴一众声势显赫,那些流民自发地围了上来,乞一口吃食。 “这样下去,他们越聚越多了。” 如韩涛所说,流民手里的吃食一传十,十传百,纷纷靠拢过来。 这般又走了十日。 “芳玉那边怎么说。”顾岁晴问道。 易安回道:“她买下的粮最多可以养活两千脱产的人。” “太少。”顾岁晴沉吟。 顾岁晴打散了手中兵士,包括谢家的私兵,用来管理收编的流民。 借着流民的势,顾岁晴顺手拆分了刘昌手下的人,天天和流民混在一起,也算是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先撑一段时间,进了渔阳,再想别的法子。”顾岁晴道。 到达渔阳时,顾岁晴一众,人数已然突破了四千。 渔阳知府带着一干官员在城外相迎时,几要惊掉了下巴。 上京来的公主没有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反而一马当先。 官员没有见过这个路数,一时面面相觑,干巴巴地赞了一声。 “殿下巾帼不让须眉。” 直到韩涛和易安走出来,韩涛年岁同渔阳知府相仿,驸马瞧着也是个沉稳的,知府才松了一口气。 渔阳以前,也曾被赐封给王候,他们往往只需要从给朝廷缴纳的赋税中,拨出一部分就行。 反正都是要缴给公家的,缴给谁没有区别。 名义上,他们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