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他凭什么? 思此,二皇子又幽怨起自己的父皇,被美色所迷,竟荒唐到因虞枝一指便仓促定下太子。 二皇子简单粗暴地往自己喉咙灌一杯茶水。 当时那一场马球赛是姜璟主动邀约,二皇子遂起打压姜璟的心思,便同意。 姜璟虽然也打马球,可姜璟的经验从来没他多,打法过于温和,过于求稳,缺乏攻击性,二皇子怀揣满满自信,心中自成一套对付姜璟的打法。 他坚信自己可以战胜姜璟。 结果却落个断腿的下场。 不甘、愤恨、痛苦、妒火......各种情绪挤在二皇子的胸口,偏又无法发泄,致使二皇子的面目非常难看。 二皇子抬头望眼上首面色红润的成佑帝,眼中闪过猩红的暗色。 他痛恨成佑帝的偏袒与区别对待,也愤恨成佑帝凭什么一大半年纪还有娇媚嫔妃在怀。 “二哥,怎么了?你似乎气色不好?”前方飘来姜璟亲善的声线。 二皇子敛眸,瞧见对面姜璟桃花眼中蓄着淡淡的关切,唇畔是温柔的笑意。 二皇子强颜欢笑道:“三弟,我无事。” “那便好,二哥,当日毬场意外还请二哥莫要介意,孤在此敬你一杯,向二哥赔罪。” 闻言,二皇子面色骤沉,如今毬场意外已然成他心中一根刺,偏太子还在宴会上寻个合理借口冠冕堂皇地提及,无疑是当众揭开他的伤疤。 若非必要,二皇子根本不愿意坐着轮椅来赴宴。 二皇子顿了顿,方勉强笑着拿起酒杯。 姜璟像是没觉出二皇子虚伪的笑容和眼底没藏住的恨意,如一尊木胎金塑的神像,悲喜难辨,优雅举杯,与二皇子对饮,俨然一位敬爱皇兄的弟弟。 见太子和二皇子兄友弟恭,二人并未因毬场意外而起嫌隙,成佑帝心悦,出口道:“朕见太子与二皇子感情无恙,甚为欣慰。” 姜璟道:“父皇放心,儿臣始终铭记您对儿臣的教诲,孝悌忠义,敬兄爱弟,儿臣与二哥的兄弟之情从未变过。” 二皇子心里憋屈死,面上忙附和:“太子说的是。”他咬着牙,违心道,“儿臣并未怪罪三弟。” “好。”成佑帝朗声道。 虞枝听到二皇子的声音就心里不舒服,看都不看他,不愿思及恶心的记忆。 身侧虽有冰鉴,可虞枝依旧觉得闷热,胸口堵着一口郁气,眼前的珍馐菜肴都没了吸引力。 郁郁不欢的淑妃无声望着台上欢喜的成佑帝,成佑帝没有丝毫要看过来意思,这说明他不会过问四皇子近况。 淑妃又一次见识到帝王的无情冷血,手心的帕子险些撕碎开来。 但是,她不能放弃,不管怎么说,她与成佑帝是青梅竹马,况且病逝的大皇子在成佑帝心中尚有一席之地...... 黄金台下,不少臣子也搭进话,纷纷赞扬圣人教导有方,太子谦卑有礼,友爱兄弟,二皇子大度,不计前嫌,太子和二皇子感情交好等等。 一时间殿中笑语连连。 成佑帝笑着过问太子和二皇子的伤势。 姜璟同二皇子一样,尚未脱离轮椅,但差不多要痊愈了,而二皇子还遥遥无期。 成佑帝让二人好好休养。 吩咐之后,成佑帝招呼教坊的舞姬出来。 宫廷乐师开始奏乐。 大殿中央,貌美舞姬展臂,扭动腰身,香汗淋漓,带来一场绝美的舞蹈。 群臣宾客赏舞吃酒,谈笑风生。 酒过二巡,虞枝吃了薄酒,不胜酒力,妩媚清凌的眼眸中含着氤氲,也坐累了,想去外面透透气。 她便同成佑帝说:“陛下,妾想去歇息一下。” 成佑帝:“去吧。” 虞枝悄悄起身,从侧边离开宫殿,姜璟不动声色别她一眼,玻璃杯盛满清酒,清酒倒映出姜璟微微勾唇的模样。 殿外果真比闷热的殿舍内要舒服得多,一眼看不到嫌恶的人。 虞枝同殿外候着的绿漪汇合,她仰望一望无垠的天穹,低吁出一口气。 “随便走走罢。” 绿漪点头。 接着,虞枝同绿漪走过幽静长廊,往麟德殿旁边的园子去。 绿漪在前掌灯,路上亦有六角宫灯发出明亮的火光。 漫步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前方小径上猝然出现两个红裙美人,不知打哪来,像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