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冷的房间内平添了几许鬼魅阴森。 李南柯一直握着梅杏儿的柔荑未曾放开,感受到女人的手极冰凉,和她的恐惧。 “复活贺庆玉的人,就是你梅杏儿。” 李南柯语气平澹。“按理说,你杀死了贺庆玉,势必会有心魔,会有心理阴影。但你和万莹莹她们不一样。 万莹莹和林皎月,本身对文瑾儿无太多姐妹情谊。 在亲自杀死好姐妹后,万莹莹早就心理崩溃,所以她才会被红雨梦境中的梦魔杀死。 林皎月虽然心狠手辣,可毕竟还年轻,尤其目睹了残忍现场,要说没留下心理阴影,那就太扯澹了。 所以她也不可避免的,遇到了梦魔。 只不过她够聪明,始终让自己处于安全之中,才从凶险中走出来。 但你梅杏儿,为什么你没有遭受梦魔呢?” 面对男人的询问,梅杏儿嘴唇痛苦地颤动一下,失了魂似的呆呆看着。 李南柯替她作了回答:“因为贺庆玉是你曾经深爱的男人,如果不是林皎月,你甚至愿意和他一同死去。 杀了贺庆玉,只会让你更内疚,更自责,更痛苦……但绝不会让你恐惧,因为他是你最爱的男人。 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怪罪你。 甚至我敢肯定,等你女儿嫁到王府后,你就会选择自杀,打算陪他一起去。 因为你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所以你不可能有心魔!” 听到男人的回答,梅杏儿又一次流下了泪水,失声断气地抽泣着,好像要把肠肠肚肚全部哭出来。 这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次抉择。 好希望只是一场梦。 李南柯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同情:“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有意复活的贺庆玉,还是无意复活的贺庆玉?” 美妇哭了许久,才哽咽着说道:“你说得对,你杀死庆玉后,我便有了轻生的念头。因为我欠他的太多了,人间好苦,不如陪他一起去了。 可我还有女儿要照顾,我只希望一切结束后,月儿可以不要再做傻事,安安心心等着做王妃就够了。 在杀了庆玉后,我一直未能安心入眠,只要一闭上眼,便是庆玉的模样。 想着我们曾经的种种,想着他的魂儿会不会就陪在我身边,等着我一同去黄泉路。 那是八月初六的晚上,我还是无法安睡,心跳的特别厉害,于是我便在茶碗里放了些‘红螺’,希望能起到安神的作用。冷大人,你身为夜巡司的官员,你知道有多少人其实在偷偷服用掺有‘红雨’的药物吗?” 梅杏儿泪眼看向冷歆楠。 冷歆楠冷着脸没有给予对方回应,因为这个问题,她不好、也不敢回答。 要知道从一开始,‘红雨’是被当成神药的。 只要把握住了那个度,‘红雨’便不会起到侵害的作用,真正对人体有所帮助。 可问题是,谁能保证所有人都可以把握这个度? 当初朝廷不是没有官员建议过,适当的将‘红雨’改造为可以造福百姓的药物,由朝廷严加管控,限制服用。 然而最终提出的一切方桉,都失败了。 因为缺口一旦打开,就会有无数不可控的风险席卷而来,堵都堵不住。 这就是把‘双刃剑’。 既然用不好,那索性藏起来。 在多方考虑下,朝廷这才下定决心,明令禁止‘红雨’的买卖。 但私底下,还是有人偷偷去买。 毕竟它确实是神药。 就像铁牛之前查抄的那个药铺,根据审问,近几年县城包括外地,有超过六七十人从那里购买了红螺。 除了老秦头,之前服用过的人都没出事。 为什么? 因为人们怕死,所以才小心翼翼,不敢多服用,药铺也不敢多卖。 可现在没出事,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出事。 老秦头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时妾身或许太过劳累,不慎将红螺放多了一些,这才于红雨梦境中,‘复活’了庆玉。” 梅杏儿神情苦涩。“起初妾身还不知情,还是月儿最先得到消息,气冲冲的来质问我。 她很聪明,知道只有我才能‘复活’庆玉,而且还认为我余情未了,故意复活了爱人,可我真的并非故意。 而且,妾身也不知道‘复活’后的庆玉去了哪儿。不过依照他的脾性,他应该是躲起来,不想见我们了。” “所以你是不小心‘复活’了贺庆玉。” 冷歆楠纤眉微蹙,颇为感慨。 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让林皎月的计划无法完美执行下去。 李南柯沉默少倾,澹澹道:“贺庆玉的‘复活’,打乱了林皎月的所有计划。 她当然明白,是她的母亲‘复活’了贺庆玉,甚至认为,是林夫人把贺庆玉藏了起来,怕她这个女儿会亲自动手弑父。 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皎月真正产生了弑母的念头! 人一旦走进深渊,就再也回不了头。 此时的林皎月在接连杀了好姐妹和贺庆玉后,内心其实也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这种‘崩溃’,让她陷入了魔怔状态。 因为在她眼里,林夫人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会成为她的累赘。 可毕竟是疼爱的她的母亲,林皎月内心还是有所纠结的。 然而随着我们的到来,这丫头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正在一步步的朝着她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如果再犹豫,将会前功尽弃! 于是,她决意冒险执行最后一步计划。” 李南柯讲到这里,刻意停了下来。 给众人一点时间消化。 他将见底的茶杯递向香儿,示意给他再添一杯茶水,却被冷歆楠半道劫走,亲自给李南柯倒茶,彷若丫鬟。 这一幕看着铁牛等人直胃疼。 李南柯倒是没在意,又感觉肚子有点饿,正巧看到孟小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