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数百丧尸,她甚至将附近的别墅都搜了一遍,把还能用的物资都收了起来,然而整个人仍是异常精神,没有一丝睡意。 最终她回了屋子,站在周如海房间门口,踌躇了片刻,终于敲响了房门。 “谁?” “我,谢铭瑄。” 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门被打开了。 一股浓烈地酒味冲了出来,周如海醉醺醺的,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来干什么?”他嗤笑一声,“想继续来指责我吗?抱歉了谢小姐,我就是你想象中那场瘟疫的始作俑者。” “我没有。”谢铭瑄深吸一口气,“揭了你的伤疤,我只是觉得很抱歉。” 周如海抬了抬眉毛,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良久才道:“小行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站在你们的立场,把那件事情的另一面告诉我而已。” “你又开始同情我们了吗?” “你非得这么说话吗?”谢铭瑄沉声道,“我只是觉得作为队友,你救过我,我不该戳你的痛处。” 周如海在脑袋上揉了揉,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儿。 “进来说吧。” 谢铭瑄走入屋内,差点被熏了个仰倒,浓重的酒气弥散在屋内的,地板上搁着一排乱七八糟的啤酒和白酒,估计是在折叠胶囊里随手拿的。 周如海赶忙去开窗户,尴尬道:“很难闻吧?” 更难闻的她也见过,比如疫区堆成小山的尸骸。 “还行。” 屋内有两张单人沙发,谢铭瑄挑了一张坐下。 “还有酒吗?”她抬头道,“给我一瓶。” 周如海双手一翻,掏出四瓶瓶装啤酒:“喝啤的行吗?” “随便。” 他随手取了根筷子,依次将四瓶啤酒撬开,放在两张沙发中间的小茶几上。 也没那么多讲究,二人碰了一下,直接对瓶吹了。 “少帅——” “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他看向她,双目微红,“我没有名字吗?为什么不能叫我的名字?” “周如海。” “嗯。” 谢铭瑄笑了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在意的。 “今晚,我一直试图不在意你的难过,但……无论我需不需要,你舍命救过我,相信我,把折叠胶囊的秘密告诉我……我好像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伤害一个对我抱有善意的人。” 周如海忽然问道:“你去过巢市军区?什么时候?” “你们走了之后。” “那里是什么样的?” 谢铭瑄仰头灌了一口酒,缓缓道,“尸体堆成山,患者们无力焚烧,任凭它们腐烂,发出浓重的腥臭味儿,引来黑雾一般的蝇虫,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周如海靠在沙发上靠背上,缓缓闭上了双眼:“如果我说,我曾激烈地反对撤离计划,你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呢?”谢铭瑄挑眉,“你相信我,我也应该相信你。” “但我的反对并没有用。”他讽刺一笑道,“我爸强行把我带走了。” “至少你反对过。” “我不是为疫区的那些人,我只接受不了我的家人死在那里,”他吸了吸鼻子,“我母亲曾经很关心他们,但他们却趁着士兵换岗的空当故意跑出隔离区,把病毒传染给她……我当场杀了那个人,但还是不够,我恨他们每一个人。” “听起来你有足够的理由恨他们。”谢铭瑄沉默半晌,缓缓道,“我爸死在一个小丧尸手里,那是一个穿校服的中学生,他被丧尸抓伤了,但还没有彻底尸变,于是他隐瞒了伤势,躲在我爸身后求助,然后在他救了他之后,一口咬上了他的胳膊。” “你是怎么做得?” “我把它剁碎了,”谢铭瑄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谢茂典了,她以为他们父女之间感情不算深厚,但回想起来,一切却仍旧历历在目,“但是没有用啊,我爸就在我面前尸变了,任凭我有再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 “什么S级异能者,”周如海自嘲道,“在灾难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 他顿了顿,又道:“你恨我吗?” 谢铭瑄想了想道:“以前恨过吧,但那不是恨你这个人,我只是觉得你们当权者没有把底层的人当人,而对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而言,今天被放弃的是他们,明天就可能是我,我为什么不恨呢。”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