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转眼来到第二天的傍晚。 “小伍,你真打算谁都不通知,今晚就出院么?要不还是喊几个人来吧,我心里总是特别没底。” 望着伍北后脊梁上坑坑洼洼的疤痢,赵念夏一手拿起白色的衬衫,一边不死心的再次规劝。 “工地刚刚动起来,骚强得帮笑笑撑场,其他弟兄们也忙的不可开交,君九和南南被我安排去干别的事儿了,暂时不在锦城,饕餮陪在任叔身边,大头的身份太敏感,他属于在逃犯,别再被有心人包了饺子,再说我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 伍北笑了笑,很是无所谓的回应。 当衬衫和他敏感至极的皮肤触碰到一起时,一股很微弱的疼痛感袭来,伍北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仅此一点,他就知道自己的伤绝对要比想象中更严重,如果现在有人拍他后背一巴掌,指定能把他疼的蹦起来,可为了不让心上人担心,他还是强忍着保持微笑。 “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赵念夏何其聪慧,立即觉察一丝莫名的气息。 “嗯,最开始我时候我没深想,觉得那个叫唐小赫的棒槌就是情急之下拿火锅泼咱,可当晚有朋友替我报仇,突然发现唐小赫背后还藏着一伙跟他有旧怨的势力,我就不得思考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伍北点点脑袋,特意隐去了郭大炮的身份。 “然后呢?” 赵念夏接着又问。 “很混乱,完全没有线索,但直觉告诉我锦城绝对来了一伙了不得的亡命徒,首先是有个可以命令萧洒的玩意儿存在,其次唐小赫那群人的目的何在?再有就是最近老金的停车场彻底动工了,明面上看是什么孙普、魏东作乱,往上延伸一点还能再加上个吴康,但我总觉得他们全是靶子,真正的主事者另有其人。” 伍北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假设唐小赫、萧洒、吴康他们是个团伙,瞅着貌似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可只要有个有权有势的参天大树负责维系,也不是没可能的。” “所以你打算..” 赵念夏皱了皱挺翘有致的小鼻子道:“引蛇出洞?拿自己当饵?” “他们的重心是我,没看这阵子医院走廊过来过去总有生面孔么?” 伍北转动脖颈轻笑:“况且我也非常想要求证一个疑问。” “什么?” 赵念夏好奇的发问。 “走吧,待会就知道了,希望是我多想了。” 伍北扒拉两下头发,随手接过黑色西装。 晚上八点多钟的医院,基本陷入宁静,偶尔会见到一些病人家属或者医生护士,也都是匆匆而过,伍北和赵念夏手挽着手,如普通小情侣似的走向电梯。 路过护士办公室时候,正整理资料的护士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随即掏出手机给蚊子编辑了一条短信。 伍北的出院手续昨天就已经办好,只是他的病房费用还有很久,所以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汇报。 “媳妇,待会你在医院大厅等小卓过来,我自己走走,在病床上赖了好多天,我都有点不会走道了,需要适应适应。” 走进电梯,伍北凑到佳人耳边低喃。 “少来,我跟你一起。” 赵念夏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她当然知道伍北是担心她有危险,可她何尝不同样惦记对方。 “我不确定今晚到底会遭遇什么。” 伍北只能实话实说的开口,凭赵念夏的智商,他想蒙混过关根本没可能。 “你见过RPG的炮弹是什么样子吗?知道马克沁机枪最多可以一次性喷射多少发子弹么,能不能想象到武装直升机满天飞,所谓的精准打击伤的更多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么,这些我全经历过。” 赵念夏态度坚决的应声:“我出生的地方真的是反手天堂、覆手地狱,我记得有年春节,我父亲和叔伯们很想家,但是国内邮递的鞭炮和礼花因为一些原因延误,我父亲他们在午夜十二点时候鸣了足足能有半小时的枪,那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枪声和鞭炮声的区别有多大。” “啊?” 伍北错愕的张大嘴巴。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胆子要比你想象中的大很多,别说一些不成器的亡命徒,就算是那些正儿八经的职业杀,在我生长的叔伯圈子里也只能俯首称臣!” 赵念夏攥紧伍北的手掌,轻声道:“我不确定自己能陪伴你多久,但我希望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们不会被任何所谓的危险所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