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宛闻言眼前一黑,险些要晕过去。 薛碧柔的眼睛倒是一亮,抬头正对上贵妃玩味的眼神,忙奉承出声:“贵妃娘娘慧心慧眼,嫔妾佩服,愿为您肝脑涂地!” 贵妃骄傲颔首,算是应承,又冲她一扬下巴,示意她起身,两个人此时便同立于墙根阴影下,像极了见不得光的鬼魅。 碧宛不停挣扎着叫喊着,那两个宫女始终牢牢钳住她的胳膊,架着她渐行渐远,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有如阳光照进裂隙,使前途昏暗的路有了生的转机。 “慢着。” 只见一袭月白身影从红雨梅廊的月洞门走出,虽通身衣饰朴素,却透出不点眼的清贵,只余头顶的凤冠告示众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 身侧宫女拉扯的动作即刻停了下来,碧宛趁机甩脱,往前跑去,两步跪倒在地,俯身大拜:“参见皇后殿下!” 薛碧柔赶忙低头,趁机遮住脸上惊讶的神情,忙跟着作礼问安。 只有贵妃一动不动,面向皇后直直逼视,眼底有掩不去的不甘。 皇后也不搭理她,只淡淡开口:“平身吧。” 碧宛依言站起身,抬首恰见皇后手中握着一枝红梅,那朵朵饱满,开得红艳的样子,不正是方才自己折下来送给易大人的那一枝吗? 再看皇后走来的方向,正是从红雨梅廊出来的,难不成…… 还不等碧宛细想,便听皇后略略嗔道:“叫你守口如瓶,你倒还真实在,贵妃又岂是不舍割爱之人。” 碧宛一愣,望向皇后那张雍容面庞,清和温婉,气质天成,国母之仪尽显。 “是……奴婢不愿失信……”琢磨着皇后的意思,碧宛如此回道。 皇后颔首,看向贵妃从容一笑:“梅园一遇之事是孤让她保密,这些梅花也是孤让她帮忙折的,贵妃的梅花孤也喜欢。” 贵妃脸上却没有笑意,她“呦”了一声,说道:“臣妾记得这个时间皇后应是在读书抚琴,为避日头从不出门的,今日倒真是巧,能在这儿遇见皇后。” 薛碧柔这会儿只乖乖立在一侧,不甚显眼,更不敢插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皇后在帮碧宛,可为什么呢?皇后为什么要帮她?薛碧柔想不明白。 “是挺巧的,从不见贵妃和薛贵人相谈甚欢,可想是一见如故呢。” 贵妃勾起一侧唇角,未再有言,只微微欠身,“皇后若无事,臣妾便先回去了。” 皇后“嗯”一声,目光转向了薛碧柔。 薛碧柔开口道:“那嫔妾也带碧宛先回去了。” 皇后远山一挑,偏首看向身侧女官,“怎么孤的旨意,没传出去吗?” 那女官恭敬道:“回殿下,下官失职,薛贵人自晨省后一直未归静好堂,故而旨意才没有传到。” “无妨。”皇后噙笑,“那就当面再宣一次。” “是。”女官应声,当即扬首肃面,高声道:“皇后殿下有令,宫人碧宛即日去御前赴差。” 在场众人都不由愣住了。 碧宛尤其不可置信,当即目瞪口呆。 那女官再次含笑开口:“碧宛,快谢恩啊。” 她这才回过神,敬谢恩典。 一旁的贵妃忍不住了,当即质问出口:“皇后也太偏袒,甚至不惜把人送到御前去,您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啊?” 皇后并不出言,仍是由女官回应:“贵妃娘娘慎言,皇后殿下传达的也是御前的指令,娘娘若不信,可自去请教圣上。” 搬出圣上压了贵妃一头,她自不敢再有怨言,眼中的熊熊怒火却始终不熄。 皇后的目光这时已移到了薛碧柔的身上,上下打量过,蓦地说道:“你丢失的耳坠,孤稍后会派人给你送去一副新的,这冰天雪地的,怕是寻不回了。” 薛碧柔此刻只感觉脸上烧得发热,赶忙低头应下:“一切都听皇后殿下安排,多谢殿下。” 皇后“嗯”一声,不再多言,给碧宛使下一个眼色便带人往前离去。 碧宛自然跟随其后,只剩贵妃和薛碧柔愣在原地。 贵妃气得脑袋发涨,一句话也说不出,薛碧柔却疑惑得紧,凑到贵妃身边问道:“皇后殿下为何帮她?还被叫去御前?娘娘您恩宠大,要不问问陛下的意思?” 此言一出,贵妃的一腔怒气瞬间有了泄口,当即指着薛碧柔骂道:“蠢笨如猪!难怪连自家庶妹都管束不住,活该!” 说罢便甩袖大步离去,只剩薛碧柔一人呆立风中。 这厢碧宛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