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什么东西?” 可云镜里早被应雪时一只手接了。 蔺如道轻轻推了他一把:“四师兄,好像是朵牡丹花。” “什么?” 疏当宴连忙翻了个身,因灵气使用过度,只得强自忍耐着丹田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地上覆满了雪,杂乱的脚印在雪上,一朵硕大的白色牡丹,正在悄然绽放。 格格不入的漆黑花蕊,藏在莹莹若雪的花瓣间。 胥如势收了剑和画,站在江鹭起身边,疑惑道:“这只佛娘,是牡丹所化吗?” 疏当宴便顺势问道:“那刚才成群的蝴蝶又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同辈猜测:“兴许是……蝶恋花?” “什么蝴蝶?”江鹭起问。 胥如势想为江鹭起指个方向,一转头,地上的那些蝴蝶残骸却都不见了。 江鹭起眉心微紧。 察觉到江鹭起细微的神色变化,胥如势将方才的佛娘化蝶的事一五一十地禀告后,又说:“云姑娘靠近了一只将死的蝴蝶,接着就被佛娘掳去。不知这两者之间,有无关联。” 江鹭起听后只是微微颔首,转过头去,看向了一前一后站着,中间却隔了一丈远的云镜里和应雪时。 云镜里这时才发现,一袭白衣的江鹭起,很是风尘仆仆。 “大师兄!牡丹化了!” 众人又掉转目睛,那朵牡丹果然化作细屑,雪一般散在了眼前。 云镜里的思绪变了又变,眸色渐深,看向了应雪时的侧脸。 应雪时专心折叠着方才的那方巾帕,头也不抬道:“不用看我,我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故弄玄虚。” 他展开一点愉悦的笑意,又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玩阴的。” 胥如势看着江鹭起,问道:“江师叔不是到幽篁论道去了么,怎么忽然归府了?” 江鹭起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到幽篁,心中便有诸多不安,到底静不下心来,于是回府看看。” 他再是压抑,也显得急不可待,手指微不可察地摩挲着剑柄,问胥如势:“有你师父的下落了?” 胥如势重重点头,视线转向云镜里与应雪时,说道:“他们二位,将师父的玉带来了。” . 纸是包不住火的,猝然对上江鹭起期许的目光,云镜里心里生出几分慨然,打开布袋将玄玉掏出来,上前低低地道:“谢仙师玄玉在此。” 江鹭起一见那玉,便好似冻住了脸,生生僵住了脚步,肩背都微微的发起颤来。 “果然是这样……” 对谢云拂的死,江鹭起早有所感。 他接过那块熟悉的玄玉,眼底一湿,倒是没流下泪来。 江鹭起哑声,竟然连一句“是我的错”,都说不出来。 胥如势心知江鹭起面色不对,却不好追问,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面露焦色。 听闻夜歌玄玉只有同辈之间才有所相应,是降妖除魔时传声辨位所用。 疏当宴一辈自然看不出谢云拂的玄玉里藏着什么,至于高邅……应是早已知晓。 江鹭起心中所存的最后一点侥幸,就是谢云拂能平安归来。 夜歌仙府中佼佼者众多,谢云拂同辈中人,必定晓得他已有去无回,可心经中说“生者为一”,凡事应以生者为先,江鹭起信一天,他们就能陪着演一天。 府主会为谢云拂开师门、纳贤徒,仙师名册之上,也有谢云拂一席之地。 他是夜歌莫大的遗憾。 皎洁雪色里,江鹭起的那点侥幸,终于随这块玄玉的到来而灰飞烟灭了。 应雪时道:“常困于往,不利于后。” 江鹭起以心入道,久困于往事之中,于修行无益。 谢云拂送玉的意图,不言而喻。 . 佛娘一死,夜歌子弟大多被赶来的神侍抬回了家,留下少许的几个,也俱是疏当宴之流。 他们猴精惯了,这会儿也颇识眼色,彼此搀扶着,与胥如势一起退了出去。 万籁俱寂的雪夜,会勾起惆怅心弦。 思亲思友思亡魂,总是在夜间。 江鹭起站久了,才说:“让二位见笑了。” 人走过一生,相伴于侧的,唯有至亲至友。 云镜里只有两位至亲,他们的魂魄委身在鬼山上的槐树里。 她虽无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