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试试。” 应雪时回眸,云镜里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应雪时,就凭你几缕残魂,也想取我的命?” 这妖怪修为深不可测,摆明了居心不良。云镜里以身作饵,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诡异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气氛难免有些微妙。 纸人趁机挣脱了应雪时的魔爪,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轻轻柔柔地靠在了云镜里身边。 临了,他还不忘得意地瞥了应雪时一眼。 应雪时:“……” . “吱吱。”门外传来了诡异的声响。 云镜里迅速移开眼,“谁?” “吱吱。” 在这一连串的吵闹下,兰玠自睡梦中醒来,他正要去开门,云镜里却道:“不见。” 门外那道声音憋不住了,急忙添道:“云姑娘,功德加倍。” 云镜里低头擦了擦脚腕上的锁链,吩咐兰玠:“去开门。” “吱呀”,门扉轻启,豆灯下照着一只硕大的黑鼠,它嘴里,还叼着的一个通体青灰的死婴。 兰玠见怪不怪,侧身将它们让了进来。 黑鼠身上弥漫着一股腥臭,动作快如闪电。它急不可待地停在云镜里脚边,仰头看着她模糊不清的脸,声音低低哑哑:“人头呢?” 云镜里扬了扬下巴,应雪时忽觉几道视线齐齐转了过来,才后知后觉到:他被云镜里使唤了。 他从没体会过这种滋味,脸色怪异地将竹篓放在云镜里身旁,着了魔似的,又老老实实在她身旁站定。 云镜里弹弹指甲,“小家伙,这就是你说的‘区区下阶天师’?” 黑鼠顿了须臾,再开口时,话里多了些微歉疚:“云姑娘莫要生气,我给你二十功德。” “二十?” 黑鼠又说:“四十……” 云镜里摇头,“我要一百。” “一百功德,要攒五六十年……”黑鼠被她这一竹杠敲得发晕。 “看没看到我脚上的锁链?故蔑一行,可谓惊险万分,扰得我身心俱疲。”云镜里毫不退让,“一百功德,不给免谈。” 黑鼠肉痛至极,思前想后,却是不得不应。 “一百就一百。” 云镜里轻轻踢了踢竹篓,葛东来的人头便如同生了双翅,落到了黑鼠面前。 人头被黑鼠抛给身后的死婴,死婴的鼻尖竟然几经翕动,猛地睁开了一双没有瞳孔的双眼。 黑鼠问:“葛东来怎么没有眼睛?” “我给挖了。”云镜里答得毫不迟疑。 黑鼠默然。 云镜里对死婴发出的吞吃声恍若未闻,等竹篓里的残余阴气也散得干干净净,见一鼠一婴还不打算走,便毫不客气地出声赶客。 “你仇也报了,亲爹也吃了,打算赖到几时?” 黑鼠踟躇一阵,犹疑着说:“还有一件事。东面来了个卖茶的怪人,云姑娘若要东行,务必小心。” 黑鼠说完,本想径直窜出门外,或是发觉到了什么,竟然生生拐了个弯,绕过应雪时,驼着死婴消失在了夜色里。 应雪时看得分明,那黑鼠的腹部裂开一道巨口,腔子中分明空无一物。 ??——它是个死物。 应雪时道了一声“稀奇”,又说:“这死婴死得不久,脑子倒灵光,晓得自己不能开口说话,便寄在一只死鼠身上。” 云镜里斜睨他一眼:“怪只怪葛东来作恶多端。” 应雪时忽然偏过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是拾灵。” 云镜里动作一止,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