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尿完就听得一声呵斥,二人均是一抖,东方朔赶紧提醒刘据穿裤子,完了整理好衣裳回过身看是郭舍人,倒是松了口气。 “不是我,是太子殿下尿尿尿不出来,我陪他的。” 刘据提起了裤子,一脸窘迫地说:“是他要我尿的。” 郭舍人朝刘据作揖,又指着东方朔道:“好你个东方朔,在此处如厕不说,还敢污蔑太子殿下,看我不告诉陛下去。” 东方朔看他出殿,回头看刘据提着裤子仰着头看着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觉得好笑,蹲下身去帮他整理。 “等会见了你爹,你就说是你要我尿的,这样咱们俩就不会受罚了,知道吗?” 刘据说:“我娘说小孩子不能撒谎!” “这不是撒谎,这是救命”,东方朔又说:“你娘有没有教你,要做好人,当个好太子?” 刘据点点头。 “这就对了,你要不这么说,你爹会杀了我的,你要说是你要我尿的,这样你爹就不会杀我了,我以后还可以陪你玩儿。” 刘据似懂非懂地望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衣裳刚整理好,刘彻就带着人进来了,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差点没让他吐出来,忙用袖子掩住口鼻大喝:“东方朔,你放肆!” 东方朔吓得立刻就跪下了。 刘据看见父亲,迅速跑了过去,被刘彻一把抱起,跑去了殿外。 东方朔也跟着手脚并用爬了出去。 刘彻看着刘据,表情严肃:“谁让你在里面尿尿的?” 刘据怕父亲凶,指着东方朔瘪着嘴说:“是他让我尿的。” 东方朔说:“陛下,臣知罪,臣是看太子殿下想尿,一时找不到茅房,臣怕他憋坏了,所以才和殿下在殿内…尿…尿了。” “是你想尿吗?”刘彻又问刘据。 刘据眼睛红红的,想哭又不敢哭。 “现在还想不想尿?” 刘据又点了一下头,刚才没尿完,这会儿还憋着呢。 刘彻赶紧让人将他抱下去,又看向东方朔。前世也遇到过东方朔醉酒在殿内如厕的事,倒也没有太诧异,可他撺掇刘据干这种恶俗的事就不能忍了,当即命人将他杖责三十,罢了他的太中大夫一职,赶出了宫。 刘据再回来时,情绪已经好多了,骑大象肯定是不可能了,刘彻没教训他就不错了,陪他在殿外玩了一会儿蹴鞠,便将他送回了椒房殿。 夜里用过晚膳,刘彻躺在榻上说:“你得好好管管据儿了,出去玩了小两个月,回来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卫子夫在案前梳头,亦听说了据儿的糗事,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淡淡地说:“他是你儿子,你怎么不管?” 刘彻无力反驳,他倒是想管,可刘据一对他撒娇,他就狠不下心,他揉了揉太阳穴说:“不如给他找个老师吧,让老师来教。” “他才四岁,找老师会不会太早了些?” “他是太子,应该早点受教。” 前世据儿是七岁开始找的老师,卫子夫不忍心让儿子这么小就受拘束,可想想刘彻偏心,老这么惯着也不行,想了想说:“你打算让谁做他的老师?” 刘彻想想前世,忽然犯了难,前世据儿仁恕温谨,好是好,可他总觉得有些过了,若是他的想法再周全一些,手段再狠一些,或许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 见他不说话,卫子夫又说:“我给你推荐个人,如何?” “谁?” “东方朔!” 刘彻诧异,翻过身来望她:“你不怕他教坏你儿子?” 卫子夫倒是不担心这个,这人行事虽然没规矩,可心里是有数的,看他对刘彻的那些劝谏就知道,他为人正直,可以信任。 “东方朔才华是有的,个性也风趣,只是为人略随性了些,若是加以约束,让他来教教据儿并无不可。” 刘彻趴在榻上,觑着她被长发遮挡的后背:“朕发现你好像很喜欢他!” 卫子夫停下了梳头的动作,从镜子里睇他,说据儿的事说的好好的,又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她都懒得跟他说了。 “你之前想要他做你的詹事,现在又要他做据儿的老师,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他?”刘彻锲而不舍。 都不理他了还没完没了,卫子夫生气,回头瞪着他,本想骂人,可看他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骂了也没用,赌气道:“对,我喜欢他,这天底下只要是个男人我都喜欢!” 说完转过身去,想了想,又回头补充:“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