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2日,松巴岛。 五艘小型桨帆船贴着小岛的海岸线,缓缓的行驶着,船上的帆已全部落下,各艘船上的十多名黑瘦的土人,轻轻摇动着船桨,依次掠过空旷而平坦的沙滩。小岛高耸的崖壁下面,一波接一波的海水拍击着礁石,绽放出白色的浪花。 在船的左舷,一名孔武有力的汉子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岸上的情形,似乎在搜寻什么。而更多的水手和武装护卫,则无聊的靠在舷边,或者坐在甲板上,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笑着,嬉闹着,不时爆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声。 这五艘船均是来自附近元和岛(今印尼萨武岛,帝汶岛西南)上的几家种植园,而他们组织护卫来到这座荒僻的小岛,却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大肆掳掠岛上的土人,以补充种植园中的苦力。 根据与宣化(今帝汶岛)总管区签订的种植园承包协议,总管区负责各个拓殖区的安全防务,前期也会派出陆战队和乡兵进驻,清理周边土人势力,消除各种潜在暴力风险。 而所有的种植园主均要自行组织劳力,对所圈定的种植园进行垦殖和耕作,并按照农业部的要求,还要划出部分土地,种植粮食作物。 众所周知,土地开荒的成本很高,而且前几年也是十分艰难的。刚刚完成开荒的土地第一年耕作,适合作物生长的矿物质和微生物不足,土地肥力不够,产量是十分低的,有的甚至种子都收不回来,直到连续耕种多年以上才能有所收获。 故而,这些种植园主在圈定了大量的土地后,都享受三年免征各种税费的优惠。但急于获得收益的种植园主却想在这三年免征税费期间,尽可能地提高土地的肥力,完善农田的水利灌溉设施,争取早日有大量的产出。 在这种情况下,大大小小的种植园就显得有些特别的“费人力”了。那些被种植园主请来的若干经验丰富的老农,那是万万舍不得随意消耗的,但从岛上捕获而来的众多土人苦力,就会在监工和护卫的皮鞭和刀枪威胁下,终日在田间忙碌,几无片刻休息时间。 在每一处种植园里,那些被掳来的土人苦力,可能会有一半的人活不过三五年。劳累、疾病、营养不良、乃至监工护卫的打杀,使得各个种植园中都堆砌了众多土人的累累白骨。 因而,许多种植园主在损耗大量土人苦力后,就会几家纠集在一起,组织护卫驾船出海,到附近的小岛去掳掠土人,以补充消耗甚大的劳力。 其实,这座小岛在数十年前,也曾有外来势力涉足。最早来到该岛的是葡萄牙人,他们于此处发现了大量的檀木,并以此命名为檀香之岛。然而,葡萄牙人很快就把岛上所有这种珍贵的、富有香气的树木砍伐一空,随后,他们便拍拍屁股离开这里,前往香料群岛。没过多久,荷兰人也来到这座岛屿,但寻摸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有价值的物产,摇摇头也离开了。 如今,一群利欲熏心的种植园主,在刚刚忙完春耕后,便将他们贪婪的目光也瞄向了这座小岛,盯上了世居此地的众多土人。 “有烟火!”一名护卫放下望远镜,伸手指着岛上的一个位置,大声地喊到。 几艘船上的护卫和水手闻言,纷纷扭头朝岸上看去。只见,一道道炊烟在距离岸边数里的地方隐隐升起,显见是有一个土人部落在那里聚集。 “准备登陆!”几个护卫头领高声喊到:“所有人,把家伙什都准备好了。……登岸后,不许乱跑,集结成伍,统一行动!” 几艘船上的护卫们默默的将携带的皮甲穿戴整齐,并在脑袋上扣了一顶藤牌头盔,随后握紧手中的短刀(长矛),等待船只冲滩登陆。 对于在这种荒僻的岛屿上掳掠土人,这些护卫根本不担心会遭到强力反击。相较于爪哇岛、苏拉威西岛,以及巴厘岛那种大岛上拥有一定程度的文明和基本的政权组织形式,这些偏僻小岛上的土人还属于蒙昧的原始时期,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铜铁之类的武器。 因而,护卫们只需装束皮甲,遮蔽头脸,凭借他们手中锋利的刀剑和长矛,面对那些手持木矛和石头的土人,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然而,在这处沿海平原的土人部落,自诩武装岛牙齿的种植园护卫们,却遇到了一个颇为意外的情况。 他们遇到了一群原始骑兵! 数十名骑着健壮的松巴小马的土人,赤果着上身,脸上布满刺青,手里挥舞着木矛,勇猛地朝这群闯入他们家园“掠夺者”冲了过去。 无遮无拦的草甸,奔势如雷的冲锋,瞬间将十余名护卫击倒在地,剩下的人发一声喊,置受伤呼号的同伴不顾,扭头朝岸边的方向逃去。 土人骑兵一边不断发出尖利的吼叫声,一边驱使着胯下的健马,持着木矛,循着护卫们逃跑的方向,从后面追杀了过来。 又付出了十余名同伴的性命后,护卫们狼狈地窜入山林,然后快速地逃到岸边。 惊魂未定的护卫们,登上船后,连声催促操船的水手和随行土人浆手,赶紧驾驶船只,离开这处海岸,莫要让那些凶猛地土人将大家全都留在岛上。 船只缓缓地开动,心有余悸地护卫扭头朝岸上看去,只见已经有数十个土人从山林里钻了出来,挥舞着手里的木矛,像是在朝逐渐远去的船只示威。隐约间,一些被遗弃在岛上死去的同伴,正在被那些土人用木矛残忍地高高举起。还有几个土人,拿着缴获的短刀,将数名受伤未死的护卫,直接斩下头颅,兴奋地呼号着。 “他娘的!”一名护卫头领狠狠地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