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11月16日,阿鲁群岛。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在牛岛(今帝汶岛东部的延德纳岛)附近海域生起,将那艘前往牛岛捕捉野生水牛的运输船吹得一路往东偏来。经历了两天的惊涛骇浪,一群来自镇海城(今东帝汶帝力市)的乡兵和水手心有余季地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大海,均在庆幸这艘两百吨的桨帆船在这种狂风大浪里,竟然没有多少多少损坏。待平安返回镇海后,一定要给道观里的太上老君上一炷香, 当然,也要给妈祖娘娘敬献一些贡品,以保佑他们的平安。 “老丁,俺们这是漂到哪儿了?”葛正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担忧地问道。 “估计已远离牛岛了。”丁葵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根据这几天的路程,应该快到威远岛了吧。” “小泥鳅, 有什么发现没?”丁葵仰着头,朝桅杆上的瞭望手喊道。 “老大,东北方好像有一片陆地!”桅杆上的瞭望手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那里应该是一座岛!” 丁葵偏头看着葛正禄。 “不管是哪个岛,俺们先过去缓口气。”葛正禄苦笑着说道:“停靠休整一天,再寻路去牛岛。” 在瓦马尔岛多波海边,一场血腥的屠杀和劫掠活动已进入了尾声,五十多名荷兰东印度公司水手,端着火枪,握着刺剑,狞笑着将一个个岛上的土人杀死在村寨里。数十名精壮的土人,惊叫着,亡命地朝内陆逃去,但很块被追来的荷兰水手射杀在半路上。 格里·赫克尔中尉从一间破败的茅草屋走了出来, 右手握着一把滴血的刺剑, 左手却抓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珍珠串, 脸上也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长官,还有二十几个女人和孩子, 如何处理?”一个水手端着火枪, 来到格里·赫克尔中尉面前请示道。 “……询问出附近还有其他村寨了吗?”格里·赫克尔微不可查地将手中的珍珠塞入口袋, 然后皱眉看着寨子里的乱象,有几个粗鲁的水手,正在将哭闹不止的女人往茅草屋里拖去,更多的水手则是在到处翻检土人的屋宅和院落。 “长官,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那个水手苦笑着说道:“除了哭叫,我们似乎什么也问不出来。” “该死的土人。”格里·赫克尔中尉骂了一句,“让所有人警醒一点,我怀疑附近还有土人部落。还有,将收缴的珍珠、玳冒壳全部都交到我这儿。每个人可以留下……两成缴获。” “……是,长官。”那个水手听到每个人只能留下两成缴获,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情。 “弗里兰”号是一艘荷兰东印度公司旗下的四百吨武装商船,数日前,从汉洲的建业港拉了一船棉布、铁具、蜜酒、罐头、肥皂等日用品,准备前往香料群岛的统治中心--安汶。 然而,经过那座被汉洲人称作为牛岛时,遭遇了一场风暴,被吹离了既有航线,一路漂到了这座小岛。 经过半天的航线, “弗里兰”号在后世瓦马尔岛多波小镇附近靠岸,这里有一处土人聚集的部落营地, 大概有一百多人的样子。 土人在看到荷兰武装商船停靠在海边后, 均感好奇。然后就看着数十名荷兰水手划着小船一一登陆。虽然语言不通,但岛上的居民表现得温和有礼,拿出了椰子、西米粉汤敬献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享用。 岛上的土人,主要是巴布亚与马来人的混血种,信奉万物有灵论,但性格却要比威远岛上的那些生番土人温和,彼此之间过着与世无争的部落生活。 本来登岛的荷兰人面对土人的热情好客,还是保持了必要的亲善。然而,在部落营地休整的时候,某些细心的水手愕然发现,这个部落的许多土人,脖颈、耳坠,以及手腕脚踝,均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和各种五彩缤纷的玳冒壳。 这群从欧洲远道而来的“文明人”顿时流露出贪婪的神色。瘟疫横生的东印度群岛,稍有不慎,就会丢下自己的小命,更不要说,还要经常面对“残暴凶狠”的土人暴乱,大洋之中的海盗袭击,以及与其他欧洲殖民势力的争夺。种种九死一生的经历,所为何来?自然是为了掠取一笔丰厚的财富,然后返回欧洲,逍遥自在地过上贵族般的生活。 道德、礼仪、廉耻,这些词语似乎根本无法适用到这些来远东冒险的西方殖民者身上。发财,发大财,一夜暴富,才是他们来远东地区为之追求的事物。 于是,在第二日的清晨,土人尚未睡醒的时候,这些登陆上岸的荷兰军官和水手,露出了他们狰狞的面目。不论是否反抗,突然袭击的方式,杀死了营地里的所有成年男子,掠取他们身上配挂的各种珍珠、玳冒壳,搜集此地所有值钱的物件。 每个人在做这些暴行时,没有丝毫犹豫,更是觉得理所应当。这些愚昧的土人,竟然暴殄上天给予他们的财富,作为一个来自文明世界的“绅士”,有理由将这些土人当做简单配饰的物品,去实现它们真正的价值。 “长官,海上西南方向来了一艘船!”正靠在一棵大树下,仔细鉴赏收缴上来的一颗颗珍珠时,突然一个水手的惊呼声,使格里·赫克尔中尉的美好心情顿时消散,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勐地站了起来,几步奔到海边,朝西南方向望去。 “该死的,将望远镜给我拿过来!”格里·赫克尔中尉赫然看到西南方向驶来一艘不大的帆船,距离还有些远,看不清型制,更无法辩明是哪方势力的船只。 “是汉洲人的船!”格里·赫克尔中尉从水手那里接过单筒望远镜,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