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还没生出来?”傅锦彪一把抓住往外奔走的妇人,焦急地问道:“这都大半天了,额的婆娘嗓子都喊哑了,莫是有啥子问题吧?” 那个妇人一把甩开傅锦彪的大手,不满地说道:“胎位有些不正,丁婆已经在处理了。你不要挡住我的路!”说着,朝厨房跑去,准备接些热水回来,给产妇清洗身体。 “额的娘嘞,这不是急死个人!”傅锦彪眼睛又看了看里面的屋子,那里传来一阵一阵妇人的痛呼声,更加使得他焦躁不安。旁边两岁的儿子嬉笑着,一摇一摆地在跟在产婆后面,也去了后面的厨房。 不耐的傅锦彪看见了,一把将儿子抓在手里,轻松地拍了两下屁股,嘴里骂道:“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你娘在里面挣命,给你生弟弟,你倒跟没事儿一样!” 幼儿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嘴角一瘪,哇哇地哭了起来。 “莫哭了!”傅锦彪吼道:“吵到你娘亲了。早知道,生个孩子那么费劲,就提前送到建业城的医院嘞!” 在去年二月与荷兰人联合攻击呂宋后,汉洲陆战队及船上水手产生了大量的伤。后来,陆续接回建业城,并集中予以治疗。为此,齐天专门安排人修建了一所医院,将汉洲大部分郎中集中于此,一边给伤员和民众治病疗伤,一边对其所学医术分门别类的进行系统性总结和再学习。 彭老鬼一干师徒,从大明搜罗的数十个郎中,以及曾经从巴达维亚请来的稳婆,全都入驻这所汉洲唯一的“综合性医院”。根据所有大夫所擅长的医术,先简单地分了内科、外科和产科三个类别。 医院里除了看病的大夫,还有数十名辅助大夫护理病人,煎取药品,包扎伤口的学徒。 本来按照齐天的想法,是想选取一些女子充入医院,作为这个时期最早的护士。但此举不但遭到了众多大夫郎中的反对,而且根本没有女子愿意进入医院。 在传统的世俗眼光中,女子性质属阴,而生病受伤,则需要尽量避开阴邪之物。另一方面,护理病人,难免肢体接触,这也让所有来自大明的妇人,难以接受。 齐天对此感到有些无可奈何,退而求其次,他又将十数名汉洲土著女子弄到医院做一些粗苯的活计。也许,汉洲的风气还需要再过若干年,或许才能逐步接受女子成为护理人员。 当然,女子生产需要稳婆接生,则又另当别论。然而令人无语的是,医院里虽然设置了产科和产房,但汉洲孕妇却往往愿意在家中生产。而且,孕妇生产时,也不像后世那般,提前进入医院待产。不论是居住在城中的孕妇,还是居住在城外乡屯里的孕妇,总是要随着自己的丈夫忙于农事,或者操劳于家务。只有即将生产的时候,并且存在问题的时候,才会去寻稳婆前来接生。 对于这种情况,作为医院的负责人,彭老鬼索性将所有稳婆分散于几个县镇地方,同时登记所有孕妇生产周期,随时准备往产妇家中接生婴儿。 为了提高汉洲医学事业的发展,建业印刷工坊不计成本地将从大明搜罗来的各类医学书籍进行了大量油印。主要是《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书籍,分别油印了百余册,分发给所有的郎中和学徒。 同时,旬日间,还会对这些为数不多的郎中和学徒进行必要的医学教育。因为以齐天的眼光看来,这些半吊子的郎中,医术水平估计还比不上后世的乡村大夫。 要知道,在任何时期,一个能救人的郎中,都是这个社会最稀缺的人员,尤其是医术高明的郎中,更是受到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庶人所一致敬仰的人物。所以,能被汉洲在大明搜罗而来的郎中,水平自然也不会高出许多,否则,也不会落魄至被人“诱拐”到这汉洲来。 然而,医学是一个非常讲究学以致用的学科,并且从事医学之人,也是可以靠不断积累经验,以提升其医术。而汉洲目前的医学水平,自然不期望能短期之内,培训出一大批杏林圣手,但起码能应对目前条件下的普通疾病伤患。 傅锦彪的妻子最终在半夜里产下了一个女婴,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家里多生几个男丁,以后可以将老大留在家里耕田种地,继承家业,下面小的自然要随着他进入骑兵队,或者加入陆战队,去建功立业。这生个不带把的,以后还不得许给人了。 不过,接生的丁婆却认为傅锦彪眼界狭隘。汉洲女子稀少,很多婚配给汉洲男子的妇人,还是从南洋土邦王国买来的土女。如果要娶一个汉人血统的媳妇,那要是没点战功,或者有些地位,根本就不要想了。 傅锦彪的妻子可是真正的明人女子,与他所生孩子,自然是最为纯正的汉人血脉,这女子以后长大了,那还不得让众多男子打破头来争抢求娶。 傅锦彪听了,不由喜笑颜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汉洲银元塞给丁婆,口中连连道谢。 丁婆笑眯眯得接过银元,身体虽然疲惫,但心中甚为舒畅。看看时间,回去还能稍微睡个大半天。听说,黑山北城附近又有三个产妇临近生产,未来几天,自己少不了还要忙碌起来。 汉洲从去年开始,婚配后的女子,就进入了一个生育高峰期。去年,共产下婴儿两千三百余。到了今年,估计婴儿出生数量更是倍增。也许,在今年六月的时候,汉洲人口或可能达到四万人。大量婴幼儿的出生,极大地充实了汉洲的人口基数,但汉洲整个妇幼医疗条件,也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这个时期的妇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