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新乡堡这里患疟疾的人还多吗?” 在新乡堡待了三四天,齐天与陈大郎将附近五六个定居点巡视了一圈,看起来,情形一切都还不错。民众普遍对目前的生活比较满意,不仅有衣穿有屋住,还能天天吃饱肚子,时不时地还能吃点海鲜鱼虾,这要搁着大明,就是普通财主也没有的好日子。 虽然,偶尔会有土人从林中窜出来偷袭村镇,趁着乡兵不备,偷抢些衣物粮食,以及稍不注意就会染上谈虎变色地疟疾。但这一切,总比饿死在大明要强出太多。 “自去年试着在水库和水稻田里养鱼,用鱼来吃其中蚊虫产下的虫卵,效果还是有的,蚊虫较以前要少很多。但是,在丛林边缘的田间地头,还是不免蚊虫聚集。今年以来,死于疟疾的移民已经有十二个了,不过,这要比去年死的人稍微少一点。”陈大郎摇头说道。 如果这座岛上没有蚊虫,没有疟疾的话,那真是一块宝地。 “彭老鬼一直在捣鼓如何防治疟疾,但……”齐天也是摇头。这个时期,热带地区,尤其是热带雨林,疟疾,基本没有治疗方法,只能进行预防。不过,汉洲在这方面做得已经足够优秀了。 君不见,荷兰人最早控制的帝汶岛西南部的古邦,发展了几十年时间,到现在,每年死的东印度公司职员和雇佣军就有三四十人。而整个古邦和附近几个据点,一共也不过四五百个来自欧洲的东印度公司所属人员。就连他们在东印度群岛的统治中心--巴达维亚,每年死于疟疾的人数都接近百人。 因而,齐天对于西班牙人控制的南美秘鲁地区所产的金鸡纳树垂涎不止,一度想等着他们来找汉洲赎回俘虏时机,勒索一些金鸡纳霜树皮和树苗。即使不能彻底杜绝疟疾的发生,但至少可以事后依靠服用抗疟疾的金鸡纳树皮粉,来挽救更多的生命。 否则,万里迢迢将移民从大明拉过来,就因为一时的疏忽,得了疟疾,而立时病亡,不论对汉洲来说,还是对移民本身来说,都是一件非常惋惜的事情。 “大总管,我们新乡堡向西拓殖,汉洲本土那边可否多支援一些小船。”陈大郎抛开疟疾这个恼人的话题,又与齐天聊起如何往西扩张的事情。 “没问题。”齐天欣然点头同意,“回去后,让建业造船场多生产些桨帆船。你们可以坐船沿着海岸往西行,择机建立拓殖点。而且岛上有不少河流,通行一些百吨以下的小船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水运可比你在丛林里穿行,要快捷方便得多!” “也不知道哪些河流可以通到帝力城附近。”陈大郎话刚一说完,就后悔了。齐大陆还在帝力城,而荷兰舰队仍旧在继续封锁着帝力港外,至今未有任何消息可以传回来,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 齐天不由朝北边看了看,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从建业港离开的时候,三嫂苏妙言表现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也是忧心齐大陆的安危,但最终也没来询问他的情况。 “飞鱼1号现在什么地方?”齐天问道。 “数月前,齐二统领攻打安汶的时候,在东边占了一个岛。李更生于十几天前给岛上的留守人员运送一些补给。估计也就这几日回来吧。”陈大郎说道:“到时候,我让他再去帝力港探探情况。” 齐天默然,去年十月底与荷兰开战,如今都已过了五个多月了,帝力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考虑到你们这里田地条件比较好,还有广大的林地。给那些满三年移民授田的时候,不妨以五十亩为限。至于耕地和林地如何划分,你们新生堡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一个方案出来。” 齐天看到农田里有许多捕获的岛上土人在乡兵的驱使下,苦逼地劳作着。这要搁以前,这些土人只是将稻谷秧苗随意地插入田间,或者抓一把西谷种子洒在地头,然后等待收获。像现在这般田间精细耕作,对他们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使得这些懒散惯的土人非常不适。要不是畏惧汉洲老爷的鞭子,他们一定会躺倒在木屋里,舒服地睡一觉。 “大总管,指挥大人,飞鱼船回来了。”一个乡兵欣喜地跑到两人身前,“他们还拉了两头水牛回来!” 齐天与陈大郎互相看了看,心里均想着,难道“飞鱼1号”的水手在某个岛上抢了土人部落? ——————————— 曾经的巴达维亚舰队司令阿扬·范迪克上校神情落寂地站在船头,望着自己曾经为之服务十年之久的巴达维亚。十年呀,为之战斗过,劳心费力过,如今,自己却是以这种非常不体面的方式离开。他心中除了不甘,更多的是愤怒和怨恨。 今天乘船返回欧洲,不论是巴达维亚舰队的昔日同僚,还是东印度公司的其他中高级职员,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送些。似乎,离开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尼德兰人,一个曾经服务过东印度公司的小人物。 对此,阿扬·范迪克上校更是怨毒万分,巴达维亚上下全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势力小人,你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远处隐隐传来隆隆的炮声,那是在巴达维亚东郊的荷兰据点发生零星战斗。那个强大的马打兰素丹王国,经过一个月的苦战,已经陆续清除了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外围数个前出据点。 多达八千多人的马打兰王国的士兵,出现在了巴达维亚东郊和南郊地区。为此,整个城市已经全面动员了,雇佣军、普通公司职员、殖民官员、甚至码头附近没有运输任务船只的水手,都拿起了武器,汇聚在城墙附近,以抵御土人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