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9年3月6日,富春城(今越南顺化),香河河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广南王(安南阮主)阮福澜意气风发地站在一座搭起的高台上,校阅广南国庞大的水师舰队。 此次与荷兰人合作,一起攻伐柬埔寨王国附近的那个小岛,不仅是为了教训那些盘踞在岛上狂妄的流亡明人,还要对南边的占城、柬埔寨、暹罗等国宣示广南国的兵威。 攻击船队由一百六十多艘大小船只组成,载有士兵两千四百余人,而且还有一支一百五十人的火器部队,装备了来自葡萄牙人的火绳枪,由水师副统领阮绍隆率领。 看着浩浩荡荡地顺着香河往海口驶去,阮福澜不禁握紧了拳头,此次出征,虽然被认为是一个很小的战事,但广南国却是首次出动大规模的水师战船,去攻击距离国土比较远的离岛。 如果,这次战事顺利,那么以后,我们广南国是不是可以此为契机,直接跨海攻击占城,直取他们的宾童龙,灭亡这个小国! 还有,北边的郑氏,依靠强大的陆上力量,频频攻至我们的国境之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是否也可以动用水师,袭扰他们在北边的城市和港口,逼迫他们将更多的军队撤回国内沿海地区防守。如此一来,也可以减轻几分边境压力。 这些西洋夷人,以后还得继续与他们合作。不仅要购进他们的火器,要是还能买几艘他们的西洋大船,那是最好不过了。南方土地肥沃,但丛林水网密布。有了大船,我们广南国或许可以夺占一些占城,柬埔寨的沿海地方,并以此慢慢经略到内陆,增强我广南国的实力。 广南国水师舰队在外海附近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四艘武装商船汇合,然后掉头南下,直驱柬埔寨王国海域。 三日后,船队行至新生岛附近,与停留在此的另外三艘荷兰武装商船汇合。 荷兰东印度公司分舰队司令卡斯滕·库里茨少校,有些不屑地看着右侧密密麻麻的安南阮氏的水师舰队。 哦,姑且算是舰队吧,所谓的大船,不过两百多吨的明式福船模样,而更多的是三五十吨以下的小船。船上配备的武器,嗯,如果有的话,那些竹枪,鱼叉,拍杆,应该算是。只有那四五艘略大的船上,勉强配备了两三门火炮。 这种实力的海军,甚至连汉洲海军都不如。当然,我们东印度公司也没指望他们与我们联合打海战。只是希望他们的登陆部队可以夺占这座汉洲人的小岛,其他的事,他们似乎也做不了。 “前出三艘战船,炮击汉洲人的……码头!”卡斯滕·库里茨少校本来想命令舰队炮击新生岛的炮台,以此震慑一下安南人。可忽然想起,汉洲人没有在这个小岛上修建炮台。 “……遵命,少校!”旁边的信号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奉命去发送信号旗帜。岛上不仅没有炮台,就连以前的木质栈桥和码头设施,都被汉洲人予以拆除了。这炮击效果,似乎起到的效果并不是很大。 “轰!轰!轰!……”三艘荷兰武装商船驶到新生岛岸边约四五百米的地方,连续进行了数轮炮击。一时间,海面上升腾起一阵浓浓的硝烟。 “这荷兰人是在向我们示威吗?”胡平江笑了笑,与旁边的乡兵队长说道:“估计要把海滩上的螃蟹给翻出来了!” “那待会,荷兰人的战船开远了,我们找人去海滩上拣几筐螃蟹回来。”一个乡兵队长也笑着说道:“晚上煮熟了,还可以佐酒吃!” “估计来的那些安南人不给你机会!”胡平江看到密密麻麻的小船开始涌向岸边,船上众多身材黑瘦的安南士兵,举着刀剑长矛,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登陆的时候,要炮击他们吗?”炮兵队长扭头问胡平江。 “不用炮击!”胡平江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将他们全部放上岸!老子要将他们全歼在城下!” 说着,转头看着几个正在待命的乡兵队长。 “等安南人全部登陆,俺们出去会一会他们!乡兵一队守城,二队,三队在城门处集合。命令所有精壮在城门附近集结待命!” “是!” “是!” “……” 安南阮氏水师副统领阮绍隆有些羡慕地看着旁边几艘荷兰人大船,高耸的船身,凶猛的火炮,还有训练有素的夷人水手。虽然只有七艘,但要论战力,自己所统带的一百多艘水师战船,未必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荷兰几艘战船对小岛炮击了三轮后,让出了进攻通道,无数的安南阮氏的小船在阮绍隆的命令下,迅速地向岸上冲去,几艘大船也缓缓地往前靠近。 也许是被荷兰人的炮击吓着了,小岛上的那些流亡明人并没有阻挡安南阮氏的士兵登陆。数百人在小船冲滩后,快速地跳下船,趟着水冲到了岸上,然后聚集在一起,摆出了一个防御阵型。 两个多小时后,登陆的安南阮氏的军兵已经有一千八百多人,稍稍整队后,在一个副将的带领下,朝前面的新生堡逼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带队的副将心中愈发惊讶。 前方那个高大厚实的城池就是他们需要进攻的流亡明人汇聚的地方? 四下看了看身旁的士兵,见每个人脸上也都露出惊疑的神色。跨海登陆攻击,他们以为攻击的不过是一群从大明逃亡而来的流民,在这个小岛上,充其量也就搭建一座木寨。两千兵士四面围攻,只要推到一处寨墙,大军涌入,砍杀数百人,其他人自然就会投降,战事也就结束了。 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一座城堡,瞧着外观,竟然不是夯土建造,有些像巨大的石块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