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还要再买几艘船。”曹雄看着巴达维亚汉洲货栈里挤得满满的移民,不禁摇头叹息道:“汉洲那几条船,根本没办法及时将这里的移民拉走。” “说的是呀,曹爷!”胡文进也是皱着眉头说道:“除了那两艘破浪号,再就是你在亚齐俘获的那两艘波斯船,每次最多拉走四百多人,可不就滞留了这么些人在这里!城里的治安官带着人都过来几趟了,生怕俺们在这里闹出什么事。” 从新生岛(富国岛)至巴达维亚大概是十五天左右的航程,而从巴达维亚至新乡堡是十天左右的航程,虽然有五天的时差,但汉洲这边转运人口的船只都是小船,根本无法来得及转运滞留在巴达维亚的移民。 但是,新生岛至巴达维亚这一段航程,有许多路段根本不在荷兰人控制之下,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甚至波斯的商船都会在马六甲海峡入口交汇。所以,曹雄将所有稍具武力的大船全部集中在这一段航程上面,就是怕被一些不怀好意的武装商船把人和船给劫了。 “俺今晚去拜访一下路德维德先生,看他还能不能卖给俺一两艘船。”曹雄再次叹了一口气。汉洲造船场虽然可以造船了,可限于技术水平,只能造一些百吨以下的小船,而且还是那种细长形状的小船。跑得倒是快,但不适合长途载人。把人塞进船舱里,胳膊腿都伸展不开。也就适合从新乡堡转运至建业城,两三天功夫,船上的移民还能勉强承受。 等汉洲造船场设计制造出既能载人,又能跑得快的船出来,还不知道要捱多少年月。 “曹爷,路德维德要离开巴达维亚返回欧罗巴了。”胡文进小心地说道。目前,汉洲在巴达维亚最大的依仗就是路德维德的支持和帮助。一旦他离开了,那势必会影响汉洲在巴达维亚中转贸易的行为。甚至,对于以后能否顺利移民,也是一个变数。 ————————————— 本来,路德维德是要在今年一月离开的,但从本土前来交接的高级商务参赞迟迟未到,使得他一再推迟返回的计划。 现在已经是1637年的2月中旬了,迟到了两个多月的高级商务参赞终于来到了巴达维亚,与路德维德进行了一系列的工作交接。连着一周的时间,城中各个商贾权贵,每日宴请不断。 路德维德有些感慨,来到远东已经六年了,在他的主持下,相继建立了数个商站,从日本,到福尔摩萨,从婆罗洲到苏门答腊,给公司创造了无数的收益。当然,他自己也获得了很高的私人收益。如果不是考虑到东印度群岛这里湿热的环境,贫乏的娱乐设施,以及孤独寂寞的心灵,他还是愿意继续待在这里。 在巴达维亚的一年收益,远远超过在荷兰十年的收入。他的大部分财富已经委托东印度公司返回欧洲的大船,带回了荷兰本土。收获了巨大的财富,那么以后,他就应该去追求更多的政治地位了。相信,凭借在东印度公司这几年的优异表现,阿姆斯特丹一定有自己的位置。 “先生,曹,来了。”管家安里·克雷多轻声地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路德维德在刚才海军司令举行的送别晚宴中,多喝了几杯,脑子还有些迷糊。但是曹雄来了,他毫无见外的请进了他的书房。 “路大人,听说你过几日,就要走了?”曹雄捧着一个盒子进了书房。 “是呀,我的朋友。我要返回欧洲去了,真有点舍不得你呀!”路德维德迷离的眼神看了看那个盒子,“是件珍宝吗?呵呵……” 平日,曹雄带来的礼物都是交给自己的管家,只是偶尔几次比较珍贵的物品,才会当面给他品鉴。 “俺也没啥带的,一件俺们皇帝用的玩意。”说着,打开了盒子,一件宋汝窑天青釉弦纹樽露了出来。釉面滋润柔和,纯净如玉,不是普通瓷器所能比。 “真漂亮!”路德维德在烛光的照映下,由衷的赞叹道。 汝瓷,它以其工艺精巧,造型秀美,釉面蕴润,高雅素净的丰韵而独具风采,在中国青瓷发展史上,是一个划时代的重要标志。盛于北宋,衰于南宋,由于长期兵灾战祸,汝窑被毁,技艺失传。虽然元、明、清历代中国民间窑场仍然不断烧制,但因种种原因,均未成功。 “说吧,需要我最后再帮你点什么?”路德维德从汝窑弦纹樽上将恋恋不舍的目光收了回来。 “俺还想买船!”曹雄干脆的说道。 “可以!”路德维德也痛快的答道:“公司又有几艘即将退役的盖伦船,可以出售与你。” “有几艘?” “两艘。” “俺都要了!” 路德维德笑了,“亲爱的曹,你的事业是做得越来越大了!” “那还不是由你路大人罩着俺们,才能做得越来越大。俺们汉洲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 “真不知道,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曹,你还想要什么?”路德维德明白曹雄说得这个“好”意味着什么,索性再帮他点什么。 “俺们想要船匠,想自己造船。”曹雄试探地说道:“而且,有了船匠,还可以给俺们的大船做一些日常维护保养。” 路德维德一怔,深深的看了曹雄一眼,随即摇摇头,“巴达维亚造船场的工匠是不能给你的,因为他们需要给整个公司的船只做日常维修和保养,而且,人数本来就很少。……想必,你也试过去挖人吧。” 曹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果然,荷兰人还是把控着船只建造这个最为关键的利器。卖给自己的船,都是他们退役不要的,用不了几年,可能就会出现各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