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邦停留一日,卸下人员物资后,曹雄不顾当地殖民官员的热情挽留,次日便挂帆,带着船队,依次驶出了古邦码头。 自从在路上见识了安德鲁·弗劳伦特少尉的专业航线绘制能力,曹雄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他面前隐瞒汉洲大陆的存在了。 荷兰人只需要按安德鲁·弗劳伦特少尉绘制的航线绘制图,就可以慢慢探索到汉洲大陆,甚至找出建业城的所在。当然,你现在即使杀了安德鲁·弗劳伦特少尉,也是于事无补。两次途径巴达维亚,怎么着也会向他的上官报告了。 离开古邦后,曹雄船队便径直朝建业城的方向驶去,中途不再刻意绕路。 因为,船上四百余人,其中妇人就有三百多,这是为原海盗众及部分移民成家,而在广州附近买卖而来的,绝大多数是十六七岁到三十岁的青壮妇人。即使如此,一路上,也因为各种原因,陆续死了二十几人。曹雄可不希望,在行程的最后一段,再有损失。 “破浪1号”将锚定在距离建业城十几里的海湾,又开始了一天的打渔工作。 牛进民二十多天前,领着人驾驶着“破浪2号”去了巴达维亚,算算日子,还有十天左右才能返回。 今天,难得的是晴天,碧空如洗,海水也显得格外湛蓝和平静。董风山只穿了一条及膝短裤,赤着上身,双手使劲地拖曳着渔网。 他的身旁有六七个同样装束的男子,也在奋力地拽着渔网。显然,这一网必是满满的鱼获。 他们所穿的及膝短裤,自然是出自齐天的构思,由城中制衣工坊出品。这种及膝短裤,一经推出,立刻就得到了许多男人的青睐。 轻巧透气,浆洗方便,而且还省布料。建业城常年气温都在20--30℃,最冷的季节是在六月和七月,但温度也在15℃以上。因而,这种及膝短裤几乎可以穿大半年时间。 “这网打得真好!”一个才上船不到半个月的大明移民,兴奋地抓起一条大鱼,往木桶里扔去,还朝同伴说道,“今晚说不得要多喝几口鱼汤!” “我还是想多吃几口鱼肉,把前面二十多年没吃着的都补回来!”另一个大明移民眼里看着一条条大鱼,总有种冲动,想抱起一条放到嘴里啃。 董风山听了,笑骂起来:“你他娘的是饿怕了吗?” “董大哥,真不怕你笑话,我还真被饿怕了!”那个名叫方金河的明人移民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表情,“饿的那种滋味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时候,就一心想着往嘴里塞点东西。只要给我一口吃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们见过吃人吗?” “……见过……”另一个明人移民低低地说道,“就像炖一锅猪肉羊肉一般……” 董风山听得毛骨悚然,“你们……,你们……他娘的不会也吃过人吧!”说着,瞬间崩直了身体。 “没有,没有……”那几个明人移民连连摇头,“……我们又没什么力气,哪能吃的了人!” 董风山听了后,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瞪着眼睛,怒视着他们,“合着,你们要有力气了,就准备吃人!” “……哪能!”几个明人移民摇了摇头,“吃了人,那不就是禽兽了嘛!” 做禽兽,起码可以活着,但有些明人移民,心里却如是想着。 “……船!几艘大船!”一个明人移民突然望着北边的海面,嘴里喃喃地说道。 董风山听了,抬头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几艘张着风帆的船,正在缓缓地朝这边驶来。 因为上一次的海盗来袭,所有人都很警醒,稍稍一愣神,便立刻被船上的老水手,踢打吆喝着准备开动船只,返回建业城。 “三艘船,……距离太远,看不清什么型制!”瞭望手在桅杆上面大声地喊道。 “真背时,出来的时候,该拿只单筒望远镜的!”董风山嘀咕道。 好半天,定锚拉了起来,风帆也慢慢升起并张开,众人立刻驾船往建业城码头逃去。 “放几炮,先给码头示个警!”董风山吩咐道。 看着那三艘船距离己方越来越近,他不由急了起来。才干翻了两百多海盗没多久,这他娘的又来了。而且,看着船的规模要大得多,那来的人想必也是比上次更多。 “轰!轰!轰!”船上不多的火炮,随便瞄着海面,就开了火。期望用炮声提前给码头示警,以便建业城可以做好防御准备。 “这他娘的该是建业城俘获的海盗船吧?”曹雄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前面那艘不断朝岸边逃窜的船,有些不确定地问齐大陆。 “说不准。”齐大陆眼看着要到建业城了,有些激动,对前面那艘逃窜的船,也没放在眼里。 “他们开炮了!……他们打哪里呢?”船头已经聚集了很多水手,看着不断接近的海岸线,均是兴奋不已。 “他们好像在示警吧?” “这是哪个憨货?认不出我们的船吗?” “冲过去,把那个乱开炮的家伙扔海里去?” “狗日的,就知道逃跑!最起码,你朝着我们开一炮呀!” “……” 曹雄听了,也是摇头苦笑。前面那艘船,这么一开炮,岸边不一会就冒起了滚滚浓烟,想来是新建的烽火台。那码头和营地岂不是以为又有外敌来袭,又要乱上一阵。 “把船开到栈桥边上,横着停靠,不要给人家留位置。” “方金河,你他娘的赶紧去帮忙把帆降下来,收起来拖走。” “小孙,去船梶,把桅杆砍了。” 董风山待船一靠岸,立马吩咐着要破坏船只,准备使其横停在栈桥边上。 “哎,哎,等一下!”有一老水手瞅着后面越来越近的三艘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