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几步。 周思年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当他依旧对未来不抱有什么期望,于是加快步伐,站到这人身前,倒退着向前走。 她追问:“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铃铃铃”的清脆响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握住手腕一拉,她脚步踉跄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拽住了项琢的衣服。 待她站稳后才发现,本来是单行道,不知怎么有个逆行的自行车骑了上来,而且速度还不慢。 明明险些撞到人,自行车却丝毫没有停下来道歉的意思,只留一个潇洒的车屁股。 周思年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那人的背影吼了句:“真当那马路是你家客厅了是吧?!” 手腕上还残留一丝被项琢抓握过的触感,这个插曲来得突然,她顺着项琢的视线下移时,才发现自己还捏着这人手臂旁的衣服布料。 靠的距离有些近,还能若有若无闻到这人身上的气息,她突兀地想起来,之前在桥上以为项琢要跳河那次,也是因为路过时闻到了这股味道,所以才折返回来。 周思年倏地将手松开,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闪过一种别扭的感觉。 “劫后余生”让她心跳有些快,甚至忘了这个小插曲之前的话题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了句孤零零的“谢谢”。 “没事。”项琢说,“下次记得看着路走。” 楼层高有一点不好的原因就是,每次电梯上行之后,按完按钮,得好一会儿电梯才能重新降下来。 两人前后脚站着,银色的电梯门框映得人变形,只能看出校服死板的白色。 在家门口分别时,项琢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会考虑一下的。” 说完后,他拧开门锁回了家。 周思年怔愣一瞬,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让他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一下。 * 十二月初,室外的温度已经让周思年完全不想出门,前不久开始大面积供暖,搞得室内外温差更加是天差地别。 但是没办法,走读已经能比住校的同学多睡好一会儿了。 她面目狰狞地起床洗漱,然后行云流水洗漱吃早饭,拉开门的时候,项琢果然又已经站在了过道里。 再过段时间,两人就一起上下学一个月了,几乎每天早晨,周思年出门时,都能看到这人已经靠在墙边等着她。 有几次她不信邪,甚至还战胜困意出门早了些,却依旧没这人早。 某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是几点就在门外站着了?!” 她神情太过不可思议,项琢有点好笑,说:“你可以试试凌晨三四点出来看一眼,那时候我应该不在。” 这些日子她和项琢的关系又近了不少,偶尔还能互呛几句,谁也不让着谁。 “你当我傻吗。”周思年没好气地反驳,“我好歹也是班里前几,最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 项琢嗯了一声,说:“也不知道上次交画的时候,差点把脑子一起交出去的是谁。” 一说起这件事,周思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就是美术展展出作品的日子,按照规定,参展作品最迟交稿日期,不得晚于展出前三天。 周思年很宝贝自己的那幅画,留在手里怎么看怎么喜欢,明明早就画完了,硬是拖到最后一天才去交。 然而这一交,交出个尴尬的大红脸。 那天她拿着画去展厅负责人的办公室里,看到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男人,正用铅笔在作品背面登记参赛人的名字。 周思年不认识老师长什么样,她敲了敲门,礼貌地叫了声:“老师。” 人家还没说话,她赶忙将画递过去:“不好意思啊老师,拖到最后一天才来交。”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画,隐忍了一会儿,纠正道:“我不是老师,我是学生。” “……” 这学生长得有点着急,周思年心道。 于是她赶忙改口:“不好意思啊学长。” 这么说总没错吧? 谁承想那人扶了扶额头:“我是高一的。” 周思年:“……” 没等她开口,那人自己补了一句:“我只是长得有点着急。” 看她一脸愣住的表情,那个学生问:“给你看学生证?” 周思年吓得回神:“不用了不用了,不好意思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