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 他凉薄的唇瓣轻启:“王妃真是厉害,不声不响的便做了一堆‘好事’,不知我该赞叹你有勇有谋呢,还是自作自受?你机关算尽,却落得这般下场,想必你也恨本王吧?” “王爷多虑了。”沈卿竹神色从容道:“圣上赐婚,臣女遵旨罢了。” 遵旨…… 遵旨遵旨!!! 又是遵旨! 这已经是他听到的第二遍了! 从沈卿竹入王府,他便觉得这人简直有病,一言一行皆妥帖得当,除了倒在他怀中的那一下,其余未有丝毫惊慌失措,神情更是从容自若,她好似不惧他,不惧这王府中的一切,就像从未放在眼里一般。 她越是这般面色平静,便越让人痛恨。 “皇兄!” 纯宁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他紧紧攥住苍白的手指,微阖着眼眸,哑声道:“纯宁,你先回去吧。” “长离哥哥,我再多待会儿不行么?”纯宁委屈的垂下眸子,她一笑霎时如百花盛开,不笑时仿若天地间都失了颜色。 “都走,你们都走!” 沈卿竹颔首,毫不犹豫的转身,从他的视线看去,便是对方迫不及待地离开的模样。 顾晚舟:“……” 莫名有些心累。 他满腔的恨意、满心的怒火仿佛都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无人放在心上。 - 今年的春季似乎格外冷,寒风萧瑟不止,罡风如刀,割的皮肤生疼。 沈卿竹方才经下人通传,本想取件大氅,可那候着的人却满脸不耐:“快些吧王妃,王爷还等着呢。” 他面露不屑,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般:吹点风就受不了了,娇气什么! 最终她还是没有披上,单薄的衣衫,不争气的身子令她面色愈发苍白。 这一条长廊仿佛没有尽头,檐梁下的花灯被吹的晃荡起来,她置于前腹的双手有些僵直,被冻得麻木许多,唇齿都不自觉的打着寒颤。 春寒料峭,砭人肌骨。 “小姐!”竹苓候在门外,压根不敢进去,她见了冻得面无血色的沈卿竹,吓得慌忙推开拦在她身前的守卫,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她将人扶到屋内,手指的寒意冻得她一哆嗦,更是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呜~小姐,你这身子骨怎的受得了啊!这才第一日……我、我方才去向府中管家、要……要炭火……可、可他们………呜呜呜………” 她一路哭着,却没忘记给小姐添衣,涕泗横流,手上动作却不停的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沈卿竹本就头疼无力,被她哭的更是无奈,只得柔声安慰:“好了,你慢慢说。” 竹苓随手抹了抹脸颊,擦去泪痕,啜泣道:“他们不肯给,说是府中无人需要炭火,更何况寒冬已去,府中也没有闲钱,还说、还说小姐你身子娇弱……王府实在养不起……” 说着,她又难过了,更加口无遮拦:“他们懂什么!如果不是当初……”话音未落,她便自觉失语,悄悄瞥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声嘀咕道:“一群莽夫,怎可与小姐相提并论!” “咳咳咳……咳……”沈卿竹拢了拢大氅,方觉回暖,面色也好了不少:“竹苓,府中皆为我戍边将士,他们驰骋沙场、胸有激雷,不可不敬!” “是。”纵然心中不平,可她从来听话。 沈卿竹淡淡的笑了,拍了拍竹苓的脑袋:“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妥当了?” “小姐放心。” - 马车徐徐驶过,车子后边跟了一路的守卫,在这街巷中分外惹眼。 风将车幔吹起,露出一张惊艳又清冷的眉目。 街头百姓交头接耳: “这便是端王妃了?长得倒是好看。” “你不要命了?那是你能看的吗?端王的人再好看,和你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听闻她身子骨娇弱,想不到竟能在端王手底下度过一晚。” 此言一出,众人皆相视一笑。 比起家国大事,坊间更乐意传的是那点子腌臜事。 “诶诶诶,瞧见没,她面色好像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苍白,莫非端王在那闺阁之事上也如此凶残?” “这可说不准,瞧这病殃殃的美人,谁看了不觉得心痒痒?” 这些肮脏、丑陋的面孔上,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自身没本事,只能看猜测、幻想来满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