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毒蛇一般冷笑的庄妃,李福海心里咯噔一下,赔着笑附和道:“娘娘有通天的本事,老奴愿助娘娘一臂之力。” 她想起前两日交待李福海做的事,便问:“我叫你派人给我爹去口信,你可去了?” 饶是庄妃这样的身份,也不能随意出宫,只能让手底下的太监来回走动。 李福海忙说:“是,已经回信来了。” 近些日子册立二皇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庄妃便想着顺水推舟,由庄太师借着身份私下运作一番,让皇上半推半就地就将此事定下来。 她从婚约入手,却迟迟不得进展,只好另想法子。 不过若不是那苏家不识相,成了这两全其美的计,她也不至出此下策。 宋帝可不是个任人摆控的人,只怕此举会留下些隐忧。但她实在等得心焦,不愿再忍。 李公公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开口。 娘娘脾气才好些,再要惹她不快,他也有些发憷。 可今日庄妃哪还有耐心,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不由皱了眉。 “出了什么岔子?” 庄妃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可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李福海登时腿肚子一颤,就跪在了地上。 “禀娘娘,老太师...老太师他老人家说,他对此事无能为力,还请娘娘切莫心急,再等候...再等候些时日...” 李公公本想等哪日庄妃心情顺了,再跟她说这个。 可怎知她此时偏要想起此事,恐怕这下自己也要受些迁怒了。 他战战兢兢,庄妃当即就又恼火起来:“还等?本宫都等了二十年了!还要本宫等?等什么?等本宫入土吗?” 李福海不敢出声,连连磕头,将那地上的白玉磕得咣咣作响。 庄妃摆手叫他停住,倒没真如何作闹起来,而是若有所思道:“可查到什么隐情?” 庄妃运筹帷幄这些年,自然也有一颗玲珑心。 李福海怕的可不是娘娘摔东西,唯独怕她细琢磨起来。他心中清楚,这接下来的话,才是会令庄妃真正动怒的。 他抹抹泪,此时也不敢再装哭,回道:“是,老太师近日总是在府中称病不上朝,娘娘叫老奴去探查,自然也查到些猫腻。老太师...似有意将兵权交还给皇上。” “什么?!” 庄妃大惊失色,兵权可是庄家的根基,更是此时二皇子能水涨船高的最大倚仗。 她爹这是疯了吗!最要紧的是,她竟然对此时一无所知! 既然要瞒着她,那必是为了大哥... 她将后槽牙咬得吱吱响,恶狠狠道:“那个蠢货!又做了什么事?”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回复:“说是前些日子,同宸妃娘娘的胞弟为了争抢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 说得是宸妃的亲弟,而不是表亲的文家。 她这兄长从小就被她爹捧在手心宠着,愣是一丝心眼儿也没长,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混账货。 只是宸妃而已,她娘家势薄,三皇子也远不如二皇子的地位,倒也不如何过火,何至于将兵权都交出去? 似是看出了庄妃的疑惑,李福海讷讷道:“还有一事,前两日,舅爷进宫,又看中了太后娘娘身旁的宫娥,出言调戏几句,那女子性子也是硬气了些,直接上吊...自尽了!” 庄妃闻言猛地看向李福海:“怎么不同我说?是宫中派过去的宫女?” 李公公声细如蚊,小心翼翼。“老奴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想着等寿宴完了再跟娘娘说。是...是别院跟过来的。” 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别院跟过来的,便是久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 虽说从前也偶有此事,可宫女命贱,找个无人的地方埋了也就得了。 但太后身边用惯了的人,绝不可能死得不明不白。若是追究起来,这可是重罪。 李福海说完便瑟缩着不敢再出声,许久也没有动静,他也不敢抬头,滴溜溜的抬起眼皮偷看。 庄妃站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过了半晌,竟然冷笑起来。 “好啊!好啊!他可真行!我说呢,我说怎么那老太婆一回宫就如此针对我,我说呢!原来在这等着本宫呢!” 她口中怒气冲冲,可脸上的表情却哀戚得很。 爹竟然为了大哥,连庄氏的大旗都要拔了,这是要她们娘俩在宫中尸骨无存啊! 庄家若没了兵权,她的下场只怕还不如成日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