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吃晚饭,我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下午说的那些话解释,但当我独自爬到天文塔上的时候,也没想到那里已经坐了人了。 黄昏的光下那些红头发一闪一闪地被风吹动,只有一个背影,我不能确定那是乔治还是弗雷德,我躲在台阶的阴暗处,看着他眺望远山,渐渐也和他一样安静下来,靠着墙壁不说话。 我感觉到,那是乔治,那是他。可我还是没有往前走,而是回身下了两级台阶——又站住了——再去看他,他正低着头,风没有停。 “你不冷吗?”我问。 “我是乔治,还是弗雷德?”他似乎并没有对我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悠哉自得地回头看着我笑了笑,还是问我老一套的问题。 “乔治。”他自己似乎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频率比弗雷德要高很多。我这才看见他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你受伤了?” “伍德捡完球回来快气死了,说我们不跟你们打比赛了,你告诉他的?” “疼吗?是你把游走球打进禁林里的吗?”我小心翼翼地拨开乔治额前的碎发,他没有躲,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你干嘛要往禁林里跑?” “你干嘛一直回避我的问题!”我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也一直在逃避我,”他的目光一下变得很烫,我下意识地躲开,“你大概觉得,我不过是个调皮捣蛋爱说大话的淘气鬼,你跟我在一起会开心,即使我笨得永远也没法理解你……” “不是!”不是,我抖得除了一句不是说不出来别的话。明明是因为他干净,快乐,自由,不该需要为任何事皱眉头。 “那什么叫庇护所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什么叫你的出生是个错误?什么叫这场笑话?在你的打算里,这些都是暂时的,我是暂时的……生命也是暂时的?” 沉默,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我盯着地砖。 “段里,我该怎么办?”乔治的声音很轻很轻地落进我耳朵,干燥温热的手指一下下擦拭着我的脸,“你不是橱窗里的魔药,不是草莓,不是一只火蜥蜴,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留下来?你能不能再等等,别去找奥古斯都,留下来……为了我,行吗?” “昨天,你睡着了,”昨天,我把脑袋探出睡袋,看着他,一种东西像风一样地袭来,让我猝不及防,无法安宁,那东西几乎和他形影相随,挥之不去。“呼吸很轻,很安静……我一直在看你,好像除了你一切都离我很遥远,你是橘子味儿的,薄荷味儿的,花火味儿的……我把你当作我的乌托邦,哪怕是假的,我当然会天然地想要待在你身边。乔治,我不害怕不幸,我怕的是这种事情还会在我身上发生……我怕我会害死你……” 这个傍晚也是橘子味儿的,和少年柔软的嘴唇一样——冲动、生涩而绵长的,湿冷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那被压抑许久的侵略感几乎令我窒息,他的温柔像是小野兽一般的,他的不安和报复也像是小野兽一般的,全都那么赤裸裸。提醒我这是真的,他是真的,他的感情也是真的。乔治托上我的后脑,安抚地环着我的背,我却抓着他的衣襟哭得更凶。我总以为,总以为他在远处,但他总会从旁边抓住我的手。 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冬天,乔治韦斯莱救了我的命。 “乌托邦,我才不做那种靠不上的东西……我更喜欢骑士。”乔治退开一点距离,焦糖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满脸泪痕的焦糖色的我,他就像一只露出利爪按住想要逃跑的猎物的狮子,如愿后又缩回爪子,变成了世上最温顺的小猫。 珍贵的,美丽的,我的小猫。这次换我吻了回去,他温柔乖巧地回应着,手牵着我的手,任我揉着他的脸和耳朵。我可以因为他充满勇气,我可以因为他去爱自己,我可以因为他而活。 和乔治迟迟坐在礼堂里的时候,罗恩显得很不高兴,他还记得我早些时候去找他说过的话:“段里,你要是敢拿我哥哥当突破口,骗哈利去找布莱克……” “那个啊,忘了吧,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心里盘算什么时候就暑假去留的事找找邓布利多。 “你又改主意了?”罗恩后面的话这一下全没办法说出来了,好像还有点失望。 “不可以吗?” “行,可以……”他悻悻地坐回了位置,开始嘟嘟囔囔地跟哈利抱怨起来,“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又是老一句。 “我听到了什么?从不知道小蛇还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弗雷德笑嘻嘻地把一大块番茄酱拍在我的面包上,我移开了它,那里面要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跟他姓。 “为什么桌子边上全是韦斯莱!”德拉科忍无可忍地吼。 “那你要问你自己啊,是你说段里只听韦斯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