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样了?”灰手人问。 “那个自称是我爹的人终于……消失了。”那个人回答。 “你终究是没在那个地方见到你娘?”灰手人问。 “没见到。”那个人道。 “当时歌声还在吗?”灰手人问道。 “在……一直都在。”那个人说。 “你听到那个人始终都在唱同一首歌吗?”灰手人问道。 “一直都在重复地唱一首歌。”那个人回答,“其实……若不是如此,估计……估计我就算绞尽脑汁回忆,我也……也记不住旋律,那……刚才我也没法告诉你了。” 灰手人说道:“你觉得那个唱歌的人当时能听到你和那个自称是你爹的人的对话吗?” “应该……应该……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个人说,“我只能……只能猜,但也猜不出来。” 灰手人道:“那你猜出的是怎样的?” “我猜……我猜他应该没听见吧。”那个人道。 “为什么这样猜?”灰手人问道。 “我……我只是无根据地瞎猜的。”那个人回答。 “纯粹瞎猜吗?”灰手人道,“还是想到了那个人没参与到你和自称是你爹的人的对话中来才这么猜的?” “也有你说的这个因素。”那个人道,“但……但即使是这个因素……也……也不算是根据吧……依然……依然是瞎猜。毕竟……那个自称是我爹的人跟我对话的过程中……那个唱歌的人应该没什么必要参与进来吧……所以……所以就算她听到了……也不一定会跟我们说话。” “后来那个唱歌的人也没跟你们说过话?”灰手人问道。 “没有。”那个人道。 “你也没主动跟她说话?”灰手人又问。 “没跟她说。”那个人回答,“其实那……那歌声……挺吓人的,我自然……自然不敢主动跟她说话了。” “我刚才听你哼唱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多吓人。”灰手人道。 “我哼唱跟……跟她唱……不一样的。”那个人道,“那个人唱出来那声音……实在……实在是……凄惨得很……说不好听的就……就跟鬼在唱歌一样……”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都觉得恐怖。 这时褐手人小声对灰手人说:“听他说的,实在像是暮夕阁顶层那个人自尽前唱歌那种感觉啊。” 灰手人也小声说道:“是啊。” “那人不会就是他娘吧?”褐手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听他说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像。”灰手人说道。 灰手人和褐手人在这个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所以那个人并不能听到。那个人觉得灰手人问着问着突然就不继续问了,他也感到有点怪,这种感觉又加剧了对那唱歌者声音的恐惧。然而他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其实那就是一首普通的歌,那个人的声音可能就是那样的,本来就没什么,每个人的声音不一样啊,没什么可怕的,那人的声音是那样也不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