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焦急的神色,唐渐依埋头看着怀中的渊和,脸上的表情一柔,轻柔的拍着渊和的背,说道:“你以为我会伤害她吗?阿寻,我还没那么坏,我始终还是狠不下心啊。” 凌汐池急切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把渊和交给他们,否则你不会跟她动手,我也知道你是被逼的,依姐姐,你听我说,你现在跟我回去,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唐渐依苦涩的一笑:“阿寻,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出卖了你们,出卖了主公,出卖了月凌州,主公死了,月凌州就完了,我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爹出卖了我娘,我怎么还能回得去啊,我娘该对我多失望啊。” 看来唐渐依还并不知道月弄寒他们没事的消息,凌汐池舒了口气,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依姐姐,主公他们没事,他答应了我,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他绝不会责怪你,你可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重新开始的。” “真的吗?”唐渐依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喜色,突然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惨白着脸看着她,问了一句:“阿寻,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背叛了你们,所以你们早已经做好了防备,所以主公才没有出事。” 蓦地,她的嘴唇哆嗦了起来,脸上又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嘶哑着声音道:“那出事的又是谁呢?” 凌汐池抓着她的手一紧,知道她定是在担心左煜,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想害他的人,里面没有左煜。” 唐渐依并不是一个傻子,她这么一说便全部都明白了,她抬眸怔怔的看着远处,一抹哀愁深深的刻在了她的眉间。 “原来如此啊。”她幽幽的道:“原来不管在哪里,我都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风过树林,寒意更盛,天地间唯余雨打在树梢上沙沙的声音。 凌汐池心中无限悲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责怪她,或许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这么做,可是一方面她又不愿意这样做。 她想起了当初在凌云寨时,那时是她刚得知自己的身世痛不欲生的时候,唐渐依曾安慰她,说自己也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离开她们母女,但她对他仍然还存在着那么一份幻想,认为他只是不得已离开她,离开她的娘,她相信她的父亲终有一天会回来找她的。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她的父亲不但不是不得已,而是亲手将她们母女抛弃,甚至还派过兵围剿她们,这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的。 这世界就是这样,越是天真活泼不谙世事的姑娘越容易被这些肮脏污秽所侵袭,因为她们太干净了,也被保护得太好了。 凌汐池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看着她:“若是你不喜欢,可以不必承认,没有人逼着你去承认那样一个父亲,不就是流着一样的血吗,那有什么关系,你比他们干净得太多,你本质上还是你,不必去计较这些。” 唐渐依冲她笑了一下,那个笑有些凄婉,让人感觉到心寒。 凌汐池又是愣了一下,却听唐渐依喃喃道:“对不起……” 话落的那一瞬间,她的右手一抬,手中的鞭子像一条灵活的蛇,盘旋着身体,朝她缠绕了过去。 凌汐池仍是看着她,后面传来了寒蓦忧的冷笑,一阵风带着雨扑到了她的脸上,身后慢慢凝聚起冰冷的杀意,雨水如激荡的水剑,凌汐池侧过身,整个人腾空跃起,身体翻转了几下,躲过了唐渐依的鞭子。 后面寒蓦忧的剑急速的刺了过来,一剑刺空后,寒蓦忧妙曼的身子随即一腾,就像一条飞旋出水面的水蛇,首尾一翘,纤臂一旋,削向她的腰腹之间。 凌汐池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一转,邪血剑上的炙热之气流转八方,无边的细雨瞬间化作一片血色的雾气,寒蓦忧的剑被重重的击到了一旁,与此同时,她的手一扬,一朵由真气凝结而成轮回之花从她的指尖飞出,顿时幻化成无数朵,一瞬间满天飞花,灿烂夺目,每一朵泛着白光的花朵都携带着一道水痕,从四面八方呼啸着冲向了寒蓦忧。 凌汐池冷眼看向了她,眸子里全是杀机,手指微捻,说道:“看你是我姐姐的份上,就用这一招仙人扫落花送你上路吧。” 这是她第一次对寒蓦忧动了杀心,她自知自己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不会任由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她,以前她不杀寒蓦忧,是因为还顾念着那一点血缘关系,既然寒蓦忧屡教不改,那她也没必要留她在世上再害人了。 这是凝聚了她全身功力的一招,以寒蓦忧的武功根本不可能躲得过。 或是没有料到她真的动了杀心,又或是寒蓦忧吃定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所以当那招仙人扫落花从四面八方冲向她的时候,寒蓦忧惊得脸色大变,一向狠毒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了一抹惊惧的神色。 她抬剑刷刷刷的舞出了数招琅琊残霜剑法,意欲去破那一招,可当她的剑招与漫天飞向她的轮回之花碰撞在一起时,只听咔嚓一声,她手中的霜牙剑寸寸断裂,她亦被那一招击得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漫天飞舞的轮回之花如雪舞人间,余势不减的冲向了她,带着杀神灭魔般的无上杀意,眼看着寒蓦忧就要丧身在那一招之下,突的,一道白影从远处掠了过来,一道白色的圆环从她的手上飞出,如一轮璀璨的明月在九天之上亮起,又顿时分化成无数轮幻月,一个又一个的圆环光华耀眼,带着似能涤尽一切凡浊的神圣之力。 白光迅速蔓延,顷刻之间便覆盖了整片天地,那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