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冥界见到那条名叫小乖的巨蟒之后,她便开始时常做梦梦见蛇,再后来音魄又说小黑将她认成了一条血色大蟒,她对蛇的恐惧便又加深了一层,梦到蛇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梦里面总有无数的蛇围绕着她,她想逃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四周好像还有无数人在吟唱着什么,那吟唱声十分诡异,像是某种神秘的经咒,她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蛇,在接受众蛇的朝拜,有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中,像是无数人在呐喊:“蛇女娘娘……蛇女娘娘……” 看到她害怕得额头上都是汗,萧惜惟走到了她的身后,停下脚步望着那条小黑蛇,威胁道:“躲起来,不然杀了你。” 小黑蛇缠在树枝上,头不停的往前探,许是他身上的气势太过凌厉,它居然感觉到了危险,缩入了草丛中再也不现身了。 凌汐池的心并没有安定下来,反而像麻绳一般乱作一团,隐隐的,她又感觉到了邪血剑在剑鞘里不安的抖动,像是急不可耐的要破鞘而出。 萧惜惟也感觉到了异样,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邪血剑上,问道:“怎么了?” 凌汐池抬眸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邪血剑和聚寒刀的传说?” 萧惜惟匆匆的脚步一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凌汐池深吸了一口气道:“算了,先不说这个,先去找妖儿要紧。” 萧惜惟点了点头,两人一来到冷君宇的小屋,便看见了虚掩的竹扉,小屋里很安静,并没有人的气息,他们对视了一眼,连忙冲了进去,小屋早已人去楼空。 凌汐池心中十分紧张,连忙又冲了出来。 小屋外有几行凌乱的脚印,两人沿着脚印找了过去,刚走到一片霜阳树林,远远的,便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着一点血腥味,一埋头果真看到了地面上有血迹。 看来真的出事了,两人沿着地上的血迹追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感觉到前方阵阵剑气袭了过来,燕夜心正手持着一柄短剑正在攻向冷君宇。 而冷君宇一手搂着妖儿,只是一味的躲闪,身影急晃中,凌汐池看到他的后背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来是伤得不轻,妖儿在他的怀中不停的颤抖着,眼中全是恐惧,张着嘴巴想叫什么却又叫不出来。 面对着亲生女儿恐惧的神情,燕夜心却没有半分怜悯,招招凌厉,带着杀机,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那矫捷灵活的身姿,哪有半点受过重伤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使的不是凝烟纱,却是短剑,而且还是左手剑。 凌汐池从未听师父说过燕夜心会用剑,这剑法也不是师父的武功路数,与无我剑法相去甚远,一招一式狠厉无比,招招带有杀机。 燕夜心的方位忽然和冷君宇的方位变换了一下,凌汐池恰巧看清楚了她的脸,那张脸的确是燕夜心的没错,可眼神却极为不像,那样的眼神,似乎被恨意填满得再也挤不进去一丝感情。 这十分的于理不合,在她的印象中燕夜心虽然冷傲,但不会这么狠绝,面前的两人一个是她曾经爱的人,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冷君宇还是一味的躲闪着,面对着自己此生最爱的人,他不忍心伤害她,更不忍心与她动手,可是就是这样一味的躲闪,让他渐渐落了下风,他的臂中还搂着妖儿,因要时时兼顾妖儿,他开始应对不暇,可燕夜心却是招招下了杀手,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打算放过。 凌汐池可以断定,这个人绝不是真正的燕夜心! 眼看着‘燕夜心’的剑从冷君宇的下肋刺空,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回旋过来,再一次刺向了冷君宇怀中的妖儿,冷君宇侧身一躲,调转了一个方位,那柄剑势不可挡的直刺向他的腰间,避无可避。 凌汐池身形急展,飒的一声掠了过去,一剑挑开了‘燕夜心’的剑。 她闪身挡在冷君宇的面前,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人,问道:“你不是我师姐,你到底是谁!” 见到他们来,冷君宇松开了怀中的妖儿,妖儿正不知所措,看到他们后突然哭出了声,萧惜惟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看着妖儿跌跌撞撞的扑到了萧惜惟的怀中,‘燕夜心’冷冷一笑,指着冷君宇咬牙切齿道:“我是谁?我当然是燕夜心,我要杀了他,杀了寒战天,若不是当初他们执意要去无启族,我们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现在便是要替天行道,你们都该死!” 那声音状若癫狂,绝不是‘燕夜心’的声音,凌汐池听得出来,可冷君宇却听不出来,他本就心存愧疚,现在一听,便更加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惨白着脸色走向她,苦笑着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痛苦,我又何尝不是,虽然我不知你为何心性大变,但是不是杀了我,你的心里就会好过一点!” 凌汐池伸手拦住他,急声道:“你傻了,这个人不是师姐!” 冷君宇一把推开她的手,仍旧还是朝‘燕夜心’走过去,他的眼中有伤痛,有怀疑,问道:“你是夜心吗?” ‘燕夜心’看着冷君宇,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说道:“君宇,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你问我是谁?怎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你当初选择放手,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寒战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若是执着一点,我便会跟你走,你这个懦夫,有什么资格说以后要照顾我和我的女儿。” 冷君宇全身剧烈的一颤,五指无力的握紧,一口黑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凌汐池看着他,问道:“你中毒了?” 冷君宇没有回答她的话,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