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恒选择的露营地方是市辖县城邻村的一座鲜少有人去的荒山,由于那里海拔比较高,三面都有悬崖,所以即使是日全食这一天,选择在这座山的人除了他们一家人,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一路上凌汐池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将凌慕恒和白若渝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正奋力往上爬时,一丛长在石缝里的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花,硕大的花盘上迎风抖动几缕纤细灵巧的花蕊,晶莹剔透的花瓣微微颤动,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璀璨的光,有着海棠春睡般的妖娆与风情,又有着水上红莲的圣洁与高贵。 她一向不甚喜爱颜色过于艳丽的花,此时也被它深深吸引,鬼使神差的伸手就将它摘了下来,这花太过奇特,平时基本见不到,拿来做干花或者标本都挺好。 看到白若渝赶了上来,她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花,道:“妈妈你看,好漂亮的花。” 白若渝也从未见过这种花,见到之后也称奇不已,看到她累得满头大汗,伸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语气颇为心疼:“汐儿,累坏了吧,不要爬那么快。” 凌汐池挥去额头上的汗,刚想回答说不累,目光一转,发现凌慕恒也正看着她,不同于往常的是,那眼神虽然淡漠,却少了以往那份莫名的恨意。 她呆了一呆,难道爸爸他……当下心中一喜,连忙回答:“不累。” 白若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似乎也是兴致上来了:“既然你不累,我们俩来比赛一下,看我们谁先到山顶,叫你爸也一起。” 白若渝能看出来凌慕恒虽然脸上淡淡的,心中肯定很是高兴,虽然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在他开心的时候,眼睛总会比平时更亮一些,于是便主动提出比赛,想让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更亲近一些。 凌汐池怎会看不出白若渝的用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笑道:“妈,那我可不让你了!” 待到她爬到山顶时,已经快要接近晌午,太阳当空照耀,金色的阳光笼罩整个山头,苍翠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闪亮的光,蓝色的苍穹澄净如洗,辽远而纯净,世界在此刻静谧而美好。 凌汐池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此美妙的风景,果真能让人胸襟广阔,还当真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心壮志。 正想回头看一下白若渝他们上来没有,可目光一转,却险些被吓了一个魂飞魄散,只见在离她不远处的悬崖边上还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呆呆的望着悬崖外,双腿悬在崖边,像失去魂魄一样,一动也不动。 不知为何,看着那个怪异的女人,她没由来的生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竟后知后觉的退了两步。 也许是在后退时举动惊动了她,那黑衣女人终于有了反应,木然的转头看了过来,动作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僵硬,可目光落在凌汐池身上的那一霎那,那女人呆滞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凌汐池被吓了一跳,只觉那阴恻恻的笑容带着寒意像毒蛇一样蔓延至她的全身,只得尴尬的回她一笑,正想提醒她注意安全时,那黑衣女人已经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眼看两人就要擦肩而过时,忽的,那黑衣女人像受到什么刺激,眸子一阵剧烈扩张,目光已由呆滞木然变得狰狞扭曲。 “你这个狐狸精,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只听那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事情来得太快,凌汐池根本来不及反应,耳边就传来了那女人嘶哑的声音:“你这个狐狸精,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破坏我的家庭,你去死,你去死。” 那凄厉的控诉,里面包裹着的是数不尽的绝望。 在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中,伴随着另一声撕裂般的惨叫:“汐儿,小心。” 一个身影快速的冲到她面前,凌汐池只听见“噗”的一声,全世界就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这一声震傻了她,脑中好似被五雷轰顶,急忙想去将那黑衣女人扑开,可偏生那黑衣女人力大无比,这一刀彻底激发了她的狂性,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凌汐池竟然没能把她扑开,眼睁睁的看着白若渝被连捅了几刀。 “若渝!”尾随而到的凌慕恒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惨嘶一声,发了疯似地冲了上来,一脚将那黑衣女人踹飞好远,接住了白若渝的身体,手足无措的去捂她的伤口,急道:“若渝……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凌汐池也被推得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明明心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可是喉咙里却仿佛塞了一团棉花,任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脑子里只剩一阵接一阵“嗡嗡”的响声。 那一刻,全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孤单绝望到仿佛只剩下她自己,就连她想过去看一下,脚都失去力量的支配,生了根似的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那殷红的血泊,那满含恨意的眸子,竟和那个梦一模一样! “汐儿……汐儿……”直到白若渝虚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这才猛然回神,刹那间,无言的恐慌如同漫天风雪一样席卷了她。 “妈!”她惨叫一声,正要抢上前去,凌慕恒突然怒吼道:“你站住,不准你过来。” 凌汐池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眼泪扑簌着滚了出来,只能不知所措的握紧了手。 凌慕恒愤怒极了,眼神带着一种失去理智的疯狂,指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祸害,你害死我爸爸,你害死我妈妈,你现在连我妻子都不放过,你怎么那么狠毒,我真后悔,当初我就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