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夕照看懂了,她微微挑眉顾不上再多说什么,因为末班公交已经在街尾露面。 “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她收回视线转身下车。 可不等她落地,耳后就忽然袭来一阵风声。 半开的车门猝然扣合,只听“啪”的一声她就被困在半边座位的犄角旮旯里。 为什么是半边呢? 因为盛知樾仿佛一面墙,牢牢堵在她身后。 葱白似的碎雪从窗外翩然而过,陈夕照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相反,她觉得有些热。 起初这热意只来自身后,几息之后却顺着脖颈绵延到了她心口。 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轻薄的玻璃之外,狭窄的周遭只听见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车内灯光渐明。 随着车前远灯的步步靠近,车窗上的倒影从无到有愈发清晰。 似被窗外路灯下的飞雪迷住了,影中不同深浅的两双眼瞳此刻透着同样的空洞。 “滴滴——” 公交倏然从两人背后的车窗外经过。 倒影瞬间熄灭。 陈夕照反应过来车已经走了,立刻扭头。 盛知樾慢半拍似的还停在原地,感受到她的动静,下意识垂眸。 突然压下的热气让陈夕照始料未及。 来不及躲闪,这股热气就落到了嘴上。 她下意识动了动唇,立刻察出两分软意,形如软糕的触感让她心生了点尝味的好奇,于是忍不住又嘬了一口。 “啵。” 清脆果断没有任何泥水的爆破声突兀响起,瞬间拉回了两个人的理智。 四目相对。 陈夕照先是看见盛知樾瞳孔顿缩,接着便感觉他微微一顿,仿佛僵硬了一样不言也不语。 她立刻退后,看着盛知樾明显被吓到的表情心里一虚,嘴上难得不清不楚:“那个……我,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我,我不知道你会突然低头……” 她再次习惯把自己代入占便宜的一方。 盛知樾眨了眨眼终于回神,触电一般退回驾驶座,接连从盒子里抽出三张面巾纸,抬手盖在刚才被她嘬过的地方。 由于速度太快,陈夕照都看出一阵残影。 纸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陈夕照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见他轻捶了一把方向盘,似乎有些恼火。 随后半个耳尖肉眼可见地充血变红,像一只撑到极致的羊皮囊子,拿根针一戳就能随时爆开。 从这种种反应中陈夕照不难猜测,她刚才的无意之举恐怕真的冒犯到他了。 “盛知樾,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往日那些同僚是怎么哄夫人的,学着他们的语气连声道歉。 “你要是觉得不开心你就骂我。” “或者我给你买个礼物补偿一下,你要什么?” “只要我能买得起都给你买。” “簪子……不是,手戟……也不是,你平时都佩什么在身上?对,手表,扣子,领带……衣服也行,要不我给你买身好看的衣裳……” “陈夕照!” 埋在面巾纸里的男人突然凝气大喝,一双眼睛仿佛萃了火,有什么东西正在熊熊燃烧。 “你别生气。” 陈夕照更加确定他被刚才的轻薄惹毛了。 她搓了搓手指继续道,“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要不想……” “够了。” 盛知樾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恢复平静。 可当他对上陈夕照的眼睛,又不禁微微一瑟,多少透出点无奈,“夕照,我才是男人,我才是需要补偿的那一个,你能不能……”他略微停顿,“能不能对我稍微多点防备?” 陈夕照疑惑:“防备你?为什么?我并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啊。” “……” 盛知樾启唇失语,面露惊愕。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撇头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羞耻,终究没把自己昭然若揭的心思剖开给她看。 他跳过了这个话题,发动车子提醒道:“安全带。”陈夕照以为他这是送她去车站,并没有多问。 落在窗上的雪片越发密集,车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炽热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上,陌生又新奇,陈夕照对此谈不上反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