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疾行。 一个一身正装一个一身运动装,频频惹人关注。 进入一家远离人群的户外酒吧,盛知樾终于停下。 陈夕照留意到周围没再有什么熟人,第一时间抽了抽手。感受到她的挣扎,盛知樾才反应过来。 他替她拉开座位:“坐吧。” 侍应生适时递上菜单,他交给陈夕照,陈夕照随意点了两杯西瓜汁。 她还对刚刚的事情心存疑惑,但也没有心急,而是等侍应生走了才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做?被他们知道不会有麻烦吗?” 盛知樾认真听她说完,但没有回答:“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什么?” “因为误会被人非议的事,为什么没有在昨天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希望我告诉你?不会觉得麻烦吗?” “被人排挤和非议,不会觉得委屈吗?” 几番来回,问题被丢还给陈夕照。 她不再执着自己的问题,先解答他的疑惑:“不会,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流言,都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他们会传成这样。” “他们?” “就是之前来翻修庭院的那些人……” 她把园林公司同事上门那天发生的始末,跟他简单解释了一遍,猜测应该是她以保姆自居的借口惹来的怀疑。 以她的惯常思维,她不理解这怎么就和不伦扯上关系,但却能很快抓住真正的纰漏:“出于隐婚的考虑,联系他们之前我确实有犹豫过,但一想到我们办公室隔得这么远,平时的工作也没有什么交集,就算见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打消了。” 他猜到了:“结果他们偏偏认识你?” 她点头:“我料错了,所以才有今天麻烦的局面。” 果汁被端了上来,两人的话题微微停顿。 陈夕照喝了一口。 盛知樾虚握着杯壁,转了转杯沿的吸管:“问题不在你的借口,而是你对我的误解。” “嗯?” “我从没说过,要对你我的这段婚姻遮遮掩掩?” 陈夕照想了想,他确实没说过这话,但…… “但之前集团下发的通知,的确没有提到我的具体身份……” “那是因为我不想这件事给你造成困扰,”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你好像很怕麻烦的样子,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其他人。” 这个理由是陈夕照没有想到的。 过往三十年,她习惯了为他人考虑,为大局考虑,习惯用便利的效率的不掺杂私人感情的方式解决问题,下意识排除也会有人为了她的私人感受,而做出妥协和让渡这个可能。 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两个只是初次见面的人,被迫踩着木屐在庭院里赏春。 有点故作轻松的尴尬,还有点不合时宜的熟悉。 “正如你不愿给我添麻烦一样,我也不愿意让你受委屈。”他认真道。 “可我并不觉得……” “你确定?”他挑眉,“如果一点怨气也没有,为什么一定要赢?一定不能输?” “因为……”她措辞片刻,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嘴拙,“因为我就是喜欢赢。” “因为那些人的话让你很不开心。”他掀开她的假淡定,毫不留情。 陈夕照避开他的视线,又喝了一口果汁。 冰凉的口感瞬间镇住她的躁动,她重新抬头,再次直视他的眼睛:“是,我不开心,所以我想赢。” 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杯壁,轻快地彰显着主人的闲适。 盛知樾眼神含笑:“那现在舒服了?” 陈夕照语调轻然:“当然。” 他又道:“我不知道你压抑自己的习惯究竟从何而来,谈不上感同身受,但我对这样的心理并不陌生,之后有这样的事情,不要装作若无其事,否则时间久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里会出毛病。” 陈夕照想到明显两幅面孔的盛逸悔两兄妹,没有接茬,点了点头继续喝。 过了一会儿,盛知樾忽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马上年假,你有什么打算吗?” 陈夕照想了想:“画图。” 盛知樾点点头说了句“好”,随后又道:“抽点时间陪我练球怎么样?” “什么球?” “你想练什么球?” 陈夕照一时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