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年的梅雨季来得格外的早,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被雨水浸透的大地还没来得及晒干,今天早上又开始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在硝烟弥漫的山丘上,一大群身着茶褐色军装的日本士兵,提着步枪弯着腰在军官指挥下朝前方逼近,爆炸声告诉他们,前方正在经历着血战。 日本兵本就个矮,征兵身高下限不过1.5米,按照这个标准他们在华夏乘坐火车时甚至可以购买半票。加之尽量弯腰压底身高,使得这些日本士兵如同荒野中移动的黄褐色的坟丘。 这支部队是日军一百联队的第三大队,是奉命前去增援前方阵地的,为此他们还携带了两门一式47毫米反战车炮,如今正艰难的朝着阵地前行。 一式反战车炮是日本陆军今年刚研制出来的最新型火炮,其原型是苏军的45毫米反坦克炮。 在此之前,日军的主力反战车武器为仿制德国的PAK37战防炮的,日本人命名为94式37毫米反坦克炮。 原本在日本陆军看来,94式37毫米战防炮的性能已经够用了,但在39年五月的诺门坎战役中,狂妄的日军被朱可夫率领的钢铁洪流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习惯了在亚洲称王称霸的日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世界一流军队的差距有多远,这才有了一式反战车炮的诞生。 二十多名士兵吃力的把800公斤重的反战车炮推出弹坑,这是第一百联队仅有的两门战防炮。 “传下去,别发出声音!”手提指挥刀的池内证中佐扭头命令道,然后抬着重达数公斤的靴子艰难的迈着步子,池内证是一百联队联队第三大队的队长,为了躲避华夏人的飞机和炮火,他放弃了骑马的权利,和普通兵士一样艰难的跋涉湿漉漉的阵地上。 但由于阵地极度湿润,湿漉漉的淤泥沾满了军靴,似的脚步越来越重的池内证内心烦躁不已,甚至生出了脱掉靴子赤脚走路的念头。 “但愿前面的阵地还在支撑!” 池内证一边喘着粗气跟在队伍中间一边在心里祈祷,如果前方阵地失守,一百联队将会陷入敌军包围,必将成为支那炮火的活靶子。 就在他担心的时候,从北面传来的密集爆炸声和机枪射击声让池内证略微心安,这至少证明前方阵地仍在战斗。 这时,一架小巧玲珑的飞机从他们侧方掠过,轻轻侧倾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什么,随后便飞走了。 虽然这架飞机并没有投弹也没有扫射,但池内证的心中却瞬间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要是半个月前他也不会将这种几乎没有武装的飞机看在眼里,但现在他却不会这么想了。 因为不仅是他,第九旅团和三十七师团的许多军官都知道,这种看起来小巧玲珑看似无害的小飞机是莲台民团的炮兵校射机和侦察机,是专门用来为炮兵校正炮兵着弹点和通讯联络用的。 果不其然,几十秒后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池内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炮弹果然是冲自己一行人来的。 “卧倒!快卧倒!” 沉寂的荒野中响起军官们的呼喊,猫腰前进的日军士兵则是以狗吃泥的方式扑倒在地。 “轰!”在卧倒的瞬间,弹雨落了下来,将身体死死贴在地上的池内证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和呛人的硝烟。炮弹越来越密集,弹片与残碎的肢体在不断横飞。 不知过了多久,炮击停了。 池内证这才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抖落浑身的泥土,抓起胸前望镜镜朝远方望去,不远处隐约可见战车方形的轮廓,看到这里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 华夏人的战车既然出现在这里,这就证明前面的阵地已经失守,他们的增援也就没有了意义。 他高声喊了起来:“战车……支那战车!” “原地设防!准备战斗!尽量利用弹坑隐蔽炮位!” 随着命令下达,第三大队上千名兵佐纷纷原地布设,此时遍地的弹坑成了他们最好的掩体。 战防炮小队正奋力挥动工兵铲修改弹坑,以便将一式战防炮隐蔽其中,要说一式战防炮相比起原来的94式战防炮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相比于94式战防炮来说,一式战防炮比起前者重了四百多公斤,高度也高了不少。 在众人的努力下,炮手们很快便利用弹坑构建了一处相对隐蔽的炮位,随后快速将战防炮推入炮位,把弹药箱放到炮架旁边,卸下上部装甲护板的战防炮管紧贴地面,如果不注意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很快,炮长朝炮膛内装入一发47毫米穿爆弹后开始调整机械表尺。 “报告,支那战车部队正以“之”字形行进。”观察手大声报告。 “吆西!”将帽檐朝后的炮长利用方向机和高低机不断调整火炮,紧接着拉着炮栓的右手猛地朝后一拉。 “嗵!” 47毫米战防炮弹瞬间冲出炮口。 刚从坦克的炮塔上跳下来的吕先平双手端着98K步枪,猫着腰跟在一辆四号坦克后警惕扫视周围,在坑洼泥泞地形搭乘坦克绝对是体力活,而且随时都有被甩下去的危险。 突然,前方一辆山猫式侦查坦克被炮弹击中,敞开的指挥塔内冒出一股黑烟。 “不好……前方有鬼子的反坦克炮!” “快过去几个人,赶紧把坦克里面的弟兄救出来!” 队伍里响起几名军官的呼喊声,就在这时,又是一枚炮弹击中了吕先平面前的那辆四号坦克。 呼啸的炮弹打在了四号坦克的正面装甲,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声音之大让吕先平感到脑袋都一阵眩晕。 不过万幸的是,四号坦克的装甲要比山猫侦查坦克厚得多,这枚炮弹并没有击穿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