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之后,苇庆凡挽着自己的新娘子回房间换衣服,都是红色,苇庆凡是中山装,江清淮是旗袍,互相打量一眼,都非常满意。 苇庆凡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她则娇俏翻了个白眼,展颜一笑,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一块返回婚礼现场,挨桌去敬酒。 苇庆凡这边来的亲戚苇庆凡都熟识,江清淮这边就不是了,江奇峰刚刚做完手术,且他与亲戚关系也不算融洽,因此由江海峰陪同着敬酒。 江清淮不能喝酒,苇庆凡喝的是葡萄酒,从主桌按照次序过去,基本都是先敬整桌,有比较亲近的长辈,再单独敬一杯。 所有人宾客都很彬彬有礼,热情周到,其乐融融,敬酒很快来到廖大庆与柳玉冰这一桌。 柳玉冰一直都在盯着他们看,江清淮起先没有理会,满脸笑容的向隔壁桌敬酒,等走到这里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不少,等再次看向同事们的时候,笑容才重新恢复。 苇庆凡笑容依旧,与江清淮牵着手,与同事们打趣几句,举起酒杯道:“我酒量不大好,就一起敬大家一杯。” “苇总、江秘书新婚快乐!” “早生贵子!” “什么‘江秘书’?老板娘!” “哈哈哈,老板娘新婚快乐!” …… 一桌人言笑晏晏,碰了杯酒,廖大庆、柳玉冰、廖开船也跟着喝了,只是廖大庆笑容如常,柳玉冰、廖开船却都有些勉强。 尤其是柳玉冰,她没有想到自己连单独敬一杯酒的资格都没有。 苇庆凡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这毕竟是江清淮的生母,嫌弃和疏离是一方面,该有的态度是另一方面,否则丢人的不是柳玉冰,而是他和江清淮。 重新添了些酒后,苇庆凡牵着江清淮走到廖大庆、柳玉冰身边,笑着说道:“柳阿姨,廖叔叔,谢谢你们能过来参加我和清清婚礼,我和清清敬你们一杯。” 桌上其他人都是古诗词公司的员工,万万没想到苇总会单独向廖大庆夫妻俩敬酒,一时间惊愕莫名,又面面相觑。 在场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人是赵海明,不少员工下意识看向他,却见赵总脸上也是惊愕疑惑之色,显然同样不明白是什么缘故。 廖大庆忙倒了酒,笑道:“苇总太客气了,这是大喜事,肯定要过来。” 廖开船原本目光在江清淮身上,此时也忙露出笑容,不大自然向江清淮笑了一下,又朝苇庆凡说道:“苇总恭喜啊,新婚快乐。“ 苇庆凡拍拍他手臂笑道:“都老朋友了,不要见外,有空一块打游戏。” 他用江清淮的手机刷到过廖开船的朋友圈,知道廖开船也玩英雄联盟,就是似乎比较菜。 柳玉冰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是松了口气,又似乎是有些羞愧和悲伤,见江清淮一语不发,弯腰端起酒杯,然后举起来,笑容看着有些勉强的对苇庆凡说道:“我没有照顾好清清,让她吃了不少苦,以后她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不要欺负她。” 苇庆凡笑道:“阿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也端起酒杯,看向江清淮,江清淮依旧不说话,沉默举杯,廖大庆轻轻与苇庆凡碰了一下杯,并未强行要求杯沿在下。 柳玉冰将酒杯递到女儿面前,江清淮未等她酒杯碰到,轻轻上举示意,然后收回,微微抿了一口杯中饮料。 或许放得久了,椰汁味道变得有点难喝。 看他们敬完酒,赵海明终于忍不住问:“苇总,这是?” 一桌人,乃至于旁边桌的古诗词公司员工都忍不住看过来,很好奇什么人能让苇总单独敬酒。 不是说是公司的合作商吗? 苇庆凡正要解释,江清淮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落落大方地介绍道:“这是我的生母。” 生母。 这个介绍,再加上婚礼仪式和座位的安排,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柳玉冰脸色有些发白,见所有人都看过来,努力维持住笑容,心中却感觉有些悲凉。 汉字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表达上面复杂而又精准,可以说是独步全球,在“母亲”这个人生最重要的角色上,古时候有嫡母、生母、继母、养母、庶母、慈母之别,到了现代社会,随着社会变革,多数概念已经消失或者改为别意,但是“生母”“继母”“养母”却还是在的。 “生母”这个称呼,在古时候是陈述事实,在现代同样是陈述,只不过要比古代要疏远得多。 一旦直接使用这个称呼,基本就意味着除了血缘之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