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
……
“天变不足畏!
祖宗不足法!
人言不足恤!”
……
这一个个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颗颗灿灿星斗便悬挂在了天穹之中,在苏午与心圣双肩上,洒下熠熠星光!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映亮苍穹的星辰,此瞬化作了一个个正气符,贯连成一道浩然正气长河,从天顶刷落,猛然间与那自扭曲豁口中喷涌出的元河支脉相撞!
轰隆!
浩气长河流淌不息!
元河支脉被就此横断,往扭曲豁口之内倒缩!
心圣元神还在咧嘴笑着:“你看,它是一条河,我亦是一条河——它那条河叫做‘天道’,我这条河,就叫做‘人间正道’!”
正道!
言犹在耳之际,心圣元神已经迈步走入了那浩荡正气长河之中!
浩浩正气,洗刷去他满身的阴间气息。
他随手从正气长河中摘取来几道正气符,在自己掌中完成重组——而在此时,那倒冲向扭曲豁口的元河支流中,一具女尸倏忽浮出水面。
这具女尸的额头化作了一片苍白的沙洲,鼻梁嘴唇等乃至脖颈以下的部位,化作了伏延的群山。
唯有双目,镶嵌在沙洲与群山山脉之间,仍旧大张着朝正气长河当中的‘心圣元神’投去目光——
“此黄姖之尸也。”
苏午只听到心圣元神言语了一句。
紧跟着,便似有一座座缠绕筋脉血管的山峰,要从正气长河之中浮出——而在此时,心圣元神丢出了手里重组完成的那道正气符!
那正气符一瞬从他掌中脱落,猛然间在天地间爆发无量金光!
符箓飘坠而下,刹那贴附在了‘黄姖之尸’的额顶!
苍灰的沙洲重新化为充满死气的苍白额头,大睁着的、无有神采的双目之下,鼻梁、嘴唇及至脖颈以下的所有部分,重新凝聚成一具女尸之形!
‘黄姖之尸’沉入元河支脉河面以下。
元河支脉彻底归拢于那道扭曲豁口之内,那扭曲豁口也在倏忽间弥合如初,消失无踪。
心圣元神脱离正气长河,那浩荡长河也消失在了天地间。
滚滚阴间气息又萦绕在了心圣元神周身。
他朝苏午躬身一拜:“多谢。”
转瞬之后,心圣元神重归阴间之内。
天地不再如先前那般昏冥,渐渐显出一些光来。
苏午看了看四下一片焦土的情景,‘意’若汪洋充塞山谷幽壑,那铺满灰烬交谈的山石土层里,渐渐生出一些嫩绿的草茎树芽。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心圣元神消隐的方向,亦转回身去,沿原路折回了居处。
青苗、秀秀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停当了,黑虎背着包袱拉着丁隐,站在院子里,一众人看到苏午回来,都面有笑意。
“师兄,咱们这就出发罢?”秀秀心直口快,才见苏午走入院中,便直接开口问道。
苏午看了看李黑虎与丁隐,也笑着点了点头:“好。”
“出了这个村,我设法弄两匹马来……”李黑虎拉了拉身侧的小童子丁隐儿,道,“我们的脚力不须骑马,这个小娃娃跟着咱们走一路,可是要遭大罪……”
“我才不怕嘞!”
丁隐儿呛了李黑虎一句。
李黑虎捏了捏他头上的冲天髻,仍旧笑着道:“你若不怕,就自己走一路试试?”
小童子一听这话,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嘴里却未说话。
他这次跟叔父出远门,一路上可都是被叔父背在箩筐里的,就这依旧深觉疲乏,要是靠他自己的双脚——他有点不敢想象。
“他再大些,稍微通了符箓,便可以用‘甲马’行路了。
当下符箓不通,年纪尚幼,运用这些符箓术法手段,确实会损伤身体。”苏午看着丁隐,点了点头,“那便按黑虎所说,先找两匹马来罢。”
“可以给马腿上贴‘甲马’。”秀秀提出了建议。
“马腿上贴甲马……”李黑虎挠了挠头,憨笑了几声,未置可否。
“这两盏灯笼师兄拿着。
我们待会儿便不用出力,呆在灯笼里,叫师兄带着走了。”青苗抿嘴笑着,将两盏铁框灯笼递到了苏午手中。
苏午亦调侃道:“那你们两盏灯笼,可得给师兄指好路才行。”
“师兄放心……”
青苗、秀秀笑着答应。
二者身影朦胧,倏忽化作两团火光,投入了苏午提着的那两盏灯笼里——铁框内,一朵火光皎洁如月华,一朵金红明灿,威严庄重。
李黑虎看着秀秀身影倏忽消去,变作那铁框里的金红焰火,一时愣愣出神。
“走了。”
苏午提醒了他一句,先迈步走出了遍布荒草的屋院。
黑虎反应过来,拉着丁隐连忙跟上。
一行人出了村子,依着青苗、秀秀的指引在黑夜里走了一阵,丁隐这小童子气性倒也颇大,跟着走了三四里,也未有哭闹要求师父或者虎叔叔背他,还是黑虎怕他走得久了,伤到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