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管事、尚恐氏派来看顾此地的本家贵族都驱赶出来,用铁锁链锁住了他们的脚踝,在庄园门口站成了几排。 有人对着那些贵族不知说了些什么。 说过话后,将那些贵族、管事紧紧包围起来的人们,就将他们尽数按倒在地,砍掉了他们的脑袋。 鲜血流成河。 那些人剥去死尸身上的绸缎衣服、甲胄、在庄园门前堆成山。 他们架起好几口大锅,杀了好几头牦牛,将牦牛肉与骨头都倾入锅中,加水与盐巴炖煮。 还有许多人,奔向了与多吉一般的奴隶,砍断那些奴隶手腕上、脚腕上的锁链。 “乌金!乌金!” 蓦然间,多吉想起了自己的妻,他连忙从泥地上爬起,举目四顾。 那些手脚上锁链被斩断的尚恐氏奴隶们,都被邀请着,聚集在了一口口炖煮着牦牛肉与骨头的铁锅周围。 许许多多衣衫褴褛的人们混在一起。 男男女女围坐一起。 他找不到他的乌金绛曲。 多吉愈发心慌:“乌金!” 他朝土坡下的人群奔去,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呼喊:“多吉!” ——多吉蓦然回首。 他的乌金绛曲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站在土坡的侧方。 她背后那个用来装石头的巨大箩筐已被卸下。 她看着多吉,泪流满面。 泪水里,却满是笑意。 “乌金!”多吉看着自己的乌金绛曲,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也淌出了滚烫的泪水。 几个腰间挂着刀兵的女奴出现在乌金绛曲身后,她们搀扶着乌金绛曲,小声与她说着话,搀着她走近多吉。 夫妻二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向多吉、乌金绛曲走了过来。 多吉、乌金绛曲顿都有些局促不安,他们弯下身去,预备跪在地上,如向其他大人物效仿猪狗行礼一般,向那高大男人行礼。 男人却拦住了两人的动作:“我们都是人,为什么要效仿猪狗行礼? 这样的礼,魔不喜欢。 光山教的门徒也俱不喜欢。 你们若愿意,便和我们一般,结光山印行礼吧。” 那男人说着话,双掌手指交叠,结成了一个并不复杂的印势。 多吉、乌金绛曲见他脸色肃穆,再看那印势,顿觉得那简单印势有种说不出的庄严感,他们亦都如高大男人所言一般,结‘光山印’,向高大男人回礼。 “你的妻快要生产了,身体很虚弱。 一会儿须先给她喝一些肉汤,等她习惯了,再给她慢慢吃一点肉。”高大男人向多吉说道,“所有人都是这样,我们都是先喝汤,再吃肉。” “我记得了!” 多吉用力点了点头,他搀扶着乌金绛曲,跟着高大男人朝围在一口大锅边上的人群走去。 他看着男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向高大男人问道:“您叫什么名字?我们该怎么称您?” 被人问及自身的名字,高大男人转回头来,眼中亮光闪闪:“我名光山藏,加布光山藏。 这是魔为我取的名字。” “加布光山藏,加布光山藏……”多吉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名字,再次忍不住向高大男人问道,“光山教……是什么意思? 魔是谁?” “光山教,即是魔的门徒们聚集形成的一个群体。 魔…… 魔就是魔。”加布光山藏如是道,他目光眺望向远方,“我们追随魔,一路至此,将要到‘那山岗下’去。” “那山岗下……” 多吉将加布光山藏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脑海里蓦然闪现出种种画面,种种画面接连起来,就形成了一条从此畔至于‘那山岗下’的具体路线。 多吉沉默未语。 他与乌金绛曲围坐在一口铁锅前,看着铁锅中的肉骨头随沸腾的水而翻滚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从锅中飘出,令多吉的唾液加速分泌。 “咕咚!” “咕咚!” 周围到处皆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锅中的肉与骨头终于被煮熟,一碗碗肉汤分发到了众多奴隶手中。 多吉与乌金绛曲也各自端了一碗肉汤。多吉看了乌金绛曲一眼,又看了看自己与妻子碗中都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