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乖顺的模样哄骗了去——到时心头一软放了他们,才是给无辜生灵招祸!” 他言辞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鼎灵更加认真:“一定谨记道兄的教诲!” 李碧此下终于了知自己在苏午身边是个甚么地位,心下更生出无尽的惶恐来,但苏午牢牢地控制住他,他却也是插翅难飞! 九头娃娃失魂落魄地跟着鼎阳、鼎灵两个道士,脱离了开辟出的山路,沿着悬崖峭壁攀爬了一阵,投进苏午测算出乃是龙脉节点的那片深林中。 天上刚下过一场豪雨, 密林里的落叶腐殖变得更加松软湿滑,一脚下去,靴子都要被腐殖层吞没小半。 这片深林已是苏午算出的龙脉节点所在,需要在此间细细找寻可能埋藏塑像的位置,苏午也就不好再借助阴影穿梭来去。 三者在林间细细搜寻着, 李碧一直落在最后,眼珠乱转,想要伺机逃脱。 但他四周皆是阴影猖兵巡视,每一道阴影猖兵即是苏午的一双耳目,百多个阴影猖兵散播在深林各处,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就李碧当下那点手段,想要从这张织得细密的大网中脱逃,实在是难如登天! “这些黑影子,乃是烛霄子的独门手段。 看似是阴兵,实则又有几分厉诡的特质。 平时遇到此般黑影,我早就盘算着该怎么躲避它们了,今时想要突出它们的重围——实在是难,根本无有可能完成! 但若是就这样放弃,我便甘心如此引颈受戮?做那一对奸道士的挡箭牌,替死鬼?!” 李碧念头翻腾着,眼角余光倏忽瞥见,一道阴影猖兵在走过某棵枯死的大树以后,便突然影踪全无了——他眼睛微眯,尝试朝那个方向走去。 在他周围巡视、看顾住他的几个猖兵也跟着他的脚步移动。 于移动过程中, 又一个猖兵走过那棵枯死的大树后,进而消失无踪。 将李碧团团围住的‘天罗地网’,此时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隙——急于逃生的李碧呼吸跟着急促起来,他满脑子都是设法将那道裂隙撕得越来越大,最终撕开一个窟窿,供自己逃生的念头,尽管知道那大树后可能有甚么蹊跷,却也没了探究的心思。 仿似赌徒在牌桌上押上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在这一瞬间往后如何生活,妻女父母如何生活,已全被他抛诸脑后! 搏一搏! 那些散布在李碧周遭的阴影猖兵,此下与他好似形成了某种默契。 它们悉皆分散开来,将那道裂隙撕扯得更大。 此时,李碧前方已经没有猖兵看顾, 只剩那棵会吞没阴影猖兵的死树。 李碧轻手轻脚地走向那棵死树侧方——只要不走到那棵树后,不主动去接触那棵死树,应是没甚么问题——它如此作想,以为自己当下谨慎的动作,不会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殊不知,所有猖兵尽皆停在原地,苏午也立在猖兵队列中,与鼎灵一起看向了走向死树一侧的李碧。 其现下所有动作,皆在苏午目见之内。 李碧以猖兵为鱼饵, 殊不知,苏午亦在拿它作诱饵,诱出死树后的存在—— 九头娃娃的身形已经越过那棵死树,它僵着脖颈,根本不敢往侧后方的死树投去目光,如同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一般,只想着能依靠此种方式,躲避过死树后的蹊跷。 然而,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尽管李碧僵着脖颈,不往死树后面看。 但死树后的存在却不打算放过它! 一声声模糊的呼唤声萦绕在九头娃娃耳畔,那声声呼唤随着它的注意力移转到此上来,而在刹那间变得极其清晰且尖锐! 那是一个个女子向它索命的声音:“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恐怖诡韵随着那些索命之音,一齐缠绕住了九头娃娃的身躯! 原本只是在它胸口铺展开的‘冤魂索命,厉诡缠身’血字,此下一下子就在他全身铺开,只差在他脸上写就七个‘怨’字! “啊——” 李碧惨叫一声,猛然扭头朝死树后看去! 但见死树后,立着一个浑身筋骨摧折、以极其扭曲地姿势站立在树后、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女人那一身红衣上,写满了黑色的字迹。 ‘冤魂索命,厉诡缠身’! 它的双眼被一双漆黑的手掌蒙住了。 胸腹部敞开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