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像是坠入了河中,被人救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那个救人者,究竟是法坛后步罡踏斗的道人,还是另有其人? 苏午默不作声, 他眉心竖眼悄然睁开,第三颗童仁里涌动出赤金的光芒,盈满整只竖眼,竖眼微微蠕动着,观照苏午自身,令苏午看到己身上缠绕的一些模湖的线条。 有些线条往很远的地方蔓延去了, 有些线条蜿蜒迂曲, 停留于这片荒原的某处草丛里。 诸般线条,即是缠绕苏午自身的种种因果。 随着苏午目光投向与自身因果牵连较浅,但又距离自身较近的那些线条终点时,一个混杂着诸多男声女声的声音,忽自荒原上响了起来:“我们可不是你们三山法脉的弟子,少拿你那些切口来诈唬我们!” “哦,是吗?” 那背对着苏午的道人冷冷一笑,忽然停下动作,从背后木匣里唰地一声,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宝剑, 他手掌在虚空中一抓,也不见其念诵演法,便陡然抓住了一些在风中流转,即将消失的驳杂气息——苏午的意观测到了那一缕缕稍纵即逝的气息, 看着道人将抓来的气息缠绕在宝剑上, 往明晃晃的宝剑上贴几道符咒, 道一声:“死来!” 那道宝剑唰地一声穿破虚空,直直地往与苏午有因果牵扯的某处荒草丛穿梭而去! 剑光破空, 犹如流星! 剑光消逝, 那荒草丛里骤然传出一声凄厉地啸叫! 一个要比正常人高胖两三倍的人形,直接从那处荒草丛里站了起来! 苏午眯眼一看, 就发现那个急速奔逃的人形, 并非是真人, 而是个布娃娃! 那布娃娃满头披散黑发,头顶还用红绳扎着两个羊角小辫,头部极其硕大,与身躯近乎是一比一的比例。 它背部隆起,犹如顶着个肉瘤, 四肢在地上飞快爬动着, 一阵阵诡韵从它身上散发出来,而那丝丝缕缕的诡韵中,却分明还有着生人的活气! 厉诡,活人? 苏午眼睛微眯。 半空中,再度响起那像是诸多男声女声混杂在一起的说话声:“臭牛鼻子,你何必要赶尽杀绝?!人你也救了,怎么不能放我们一马?!” “被乃翁破了术法,就叫乃翁放你们一马。 安知乃翁若中了你们的术法, 你们能不能也放乃翁一马?” 道人在法坛后冷笑连连,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黄布袋子,将袋口扎紧的绳索松开,提着袋子勐一摇晃,几只长满黑毛的肉虫就被从袋子里抖了出来, 掉在桌台上。 那几只黑毛肉虫刚一落在桌台上, 登时发出如人一般的痛号惨叫声,一团金红火光轰地一声从桌台上升起,将它们烧了个干净! 黑毛肉虫被烧得灰都不剩的同时,那在荒原上狼奔猪突、亡命奔逃的大头布娃娃忽然停下脚步,虚空中响起它凄惨地叫号声! 道人对这惨叫声丝毫不作理会, 又从背后木匣里抽出三把宝剑,剑指往宝剑上一抹,各贴几道符咒,喝一声:“如数速速死来!” 三把宝剑穿孔而去, 统统扎在那大头布娃娃身上! 大头布娃娃满头黑发飘散着,身躯骤然间四分五裂! 一团团黑绳夹杂着众多黑毛肉虫从它躯体内爆散了出来,在那些黑绳与黑毛肉虫之中,隐约能看到几个瘦削的侏儒人形。 那几个侏儒倒在草丛里,不见动静。 浓郁的尸臭从侏儒身上散发出, 几个侏儒身上爬满的黑毛肉虫一只接一只地爆开,缕缕诡韵在荒原上荡漾开来。 缝在几个侏儒身上的黑绳,也一根根断裂。 黑毛肉虫死尽, 黑绳断尽, 一道红衣身影从尸臭与肉虫尸体里漂浮出来——此间流转荡漾的诡韵源头,正来自于那道红衣身影,红衣身影捧起了自己披散黑发的头颅——这是个厉诡! 苏午神色平静,身形不动,目光全聚集在那法坛后的道人身上。 道人显然也未指望他人能收了这个厉诡, 他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