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那个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是哥哥?” “因为家族大义!” 平凌盛皱紧眉头,振声道:“你本就是不祥之人,你的出生害死了我们共同的母亲!但是平家没有因此就弃你于不顾,反而让你享受锦衣玉食,得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现在轮到你来报答家族的时候了, 你有什么理由不为家族而死?!” 母亲…… 听到平凌盛的言语,平灵子微微发愣。 她对于‘母亲’这个在每个人人生中都极其重要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 在她出生后,母亲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平凌盛此时提及‘母亲’,让平灵子本能地感到羞愧、仓皇。 她出生之时,母亲殒命黄泉。 不论如何,她与母亲的死都脱不了干系。 正因为她的出生,才导致了母亲的死亡! 二兄的言语,让平灵子无法反驳。 她愣愣出神,好不容易坚定的念头,因为平凌盛的言语开始瓦解。 一直以来都活在羞愧与惶恐中的自己, 在此刻好似只要替家族死去,那些从出生之时就伴随自己的羞愧、惶恐、不安,便会就此跟着消失—— 平灵子神色麻木。 平凌盛瞥了她的面孔一眼,冷笑着解下腰侧的刀剑,递向荆棘木笼里衣衫破损的女子:“拿着刀剑,为平氏而战——这本就是你此生的宿命! 你活着, 就是为了还债啊,平灵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平凌盛大人!” 这时,荆棘木笼角落里,一个尖细的声音骤然响起。 声音打断了平灵子脑海里翻腾不休、找不到出口的念头,她低下头,眼光看向原本被用来监视自己、结果反而成了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侏儒式神——天邪鬼。 天邪鬼长长的耳朵抖动着, 它努力保持着严肃地神色,仰头望着平凌盛:“我生前一直侍奉在‘雅子’小姐身边,是陪伴她最久的仆人。 雅子小姐一直都是善良、温柔的女子,她对待五个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 她悉心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像是爱护珍珠一样地爱护你们, 像是平凌盛大人您,从小就享受到了雅子小姐的宠爱,这种宠爱一直持续到她去世之日——受到她如此宠爱的平凌盛大人,是否觉得亏欠雅子小姐呢?! 假若连受到如此宠爱的平凌盛大人,都不曾对雅子小姐有过亏欠, 凭什么要让从未在雅子小姐身边呆过一天,未有感受过母爱的平灵子小姐,对雅子小姐如此亏欠?! 因为她的降生,导致了雅子小姐的死亡吗? 可是,平凌盛大人大概不知道——雅子小姐比任何人都渴望平灵子小姐的降生,生下平灵子小姐,雅子小姐从未后悔过! 她们之间,本来没有谁亏欠谁这个说法的, 是平氏——” 平凌盛被天邪鬼突然间出声惊到,又听对方提及自己的生母,便稍停了一会儿,但他越听天邪鬼的言辞,越觉得不对劲,平氏二公子的双目里喷出愤怒的火焰,骤然抽出腰侧另一柄打刀,一剑就贯穿了天邪鬼的脑袋! “天邪鬼,你被用来监视平灵子——如今,竟也被她蛊惑了吗?! 你的话可真是聒噪啊!” 唰! 那柄打刀刺穿天邪鬼的脑袋,将他完全与身后的木笼钉在了一起! 平凌盛握着剑柄,愤怒尤未止歇,浓重的诡韵顺着他手中的刀剑,不断传入天邪鬼的躯壳内,天邪鬼的躯体开始迅速膨胀,扭曲、生出一个个巨大的肉瘤! “你这个无用的式神!” 浓郁的诡韵撑得天邪鬼身体涨成了球状,体表遍布一道道紫黑的筋络! 它那张遍布皱纹的面孔,都被这诡韵撑得舒展开来! 整个身体处于裂解边缘! “天邪鬼!” 平灵子空白的思维恢复了运转,她冲着天邪鬼急声呼唤,周身逸散出缕缕诡韵——然而,那些诡韵一经散发,盘绕平灵子周身的杀生石锁链就猛然缠缚得更紧! 锁链紧紧缠绕, 让她浑身使不上力气,更无法动用所容纳的厉诡之力! 平凌盛递给她的那把刀剑,都因她手上无力,而坠落在地! “天邪鬼!”